周輝月笑了笑:“猜到你在睡,就問了別人。”
又說:“正好有空,想來找你。”
同住——是的虞倦從不使用同居這兩個字形容他們目前的狀況,同住幾天過後,虞倦才對周輝月的忙碌程度有了正確的認知。不僅有工作和複健,好像還得負責團隊間的協作,不像一個正在複健的病人,像是007的社畜。
但周輝月似乎對這一切適應良好,回來後還能負責做飯,精力充沛到讓虞倦不禁感歎不愧是小說主角的程度。
還能抽空來學校找自己。
虞倦抬眼看了下天,今天天氣很好,日光和煦,很適合在校園裡散步。
他在學校裡待的時間不長,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算起來是自己的學長,還是問:“要去逛逛嗎?最近梅園外面的楓葉很好看。”
也是聽說的,主要是孫帆天天和女朋友通電話,嚎的次數太多,說什麽約會聖地,連虞倦都記住了。
去梅園的路有點長,要走二十分鍾,虞倦算了下時間,得早去早回,甚至思考了一下能不能把周輝月領到教室裡。
兩人剛走沒幾步,就有人在後面叫了虞倦的名字。
虞倦轉過頭,看到身後的人,不由皺了下眉。
這個人是學生會副主席,在學校很受歡迎。迎新會結束後,就來找過虞倦,說是想和他交朋友,但明顯是想追人的意思。虞倦拒絕了好幾次,連交友的機會都沒給。後來這人又拐彎抹角找到了虞倦的舍友,說要虞倦的微信和電話號碼。三個人都比較堅定,還有一個原因是知道虞倦有未婚夫,覺得有必要維護虞倦的感情,也敷衍過去了。
找虞倦的微信不難,難的是讓虞倦通過好友申請。找舍友的原因也是這個,想讓虞倦看在舍友的面子上加個好友。
但即使如此,對方似乎還是信心十足,覺得只要自己表現出足夠的努力,他家裡有錢,長得也不錯,又是學生會的人,這麽軟磨硬泡下,遲早能把虞倦拿下。
追人不就這麽回事嗎?
至於虞倦身邊多了個坐輪椅的人,他遠遠看了一眼,根本沒放在心上。
可能是同學或親戚吧,還坐著輪椅,或許對這人表達關心,能讓他為自己說點好話。
那人走過來,頗為開朗地笑了笑:“聽說你在這邊聽講座,我立刻推了個會,過來找你。”
他說這樣的話無非是為了加重籌碼,表達自己對虞倦的重視,以及在自己心中,虞倦很特別。
可能有些人會因此而感動,但虞倦不在其列。
虞倦冷著臉:“你推不推關我什麽事?”
他對這些話術很敏感,因為太多人在自己面前說過類似的話了。
“我們是為你好。”
“你一個小孩孤孤單單的怎麽行呢?”
“我們一大家子為了你,老家都不待了,特意搬到這裡來陪你。”
這些人,這些事讓虞倦不勝其煩,虞倦討厭這種道德上的綁架,很煩這些因為莫名其妙理由貼上來的人。
好像從小到大,唯獨身邊這個人永遠能用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說服自己。
要求還很多,走快了還要問自己為什麽不等他。
所以每次都等了。
虞倦漫無邊際地出了好一會兒的神,所以也沒聽到對方說的話。
“身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你入學的時間還短,很多地方還不知道,我正好有空,可以領你們去看。”
虞倦想到一個徹底解決眼前這個人,乃至很多令他感到困擾的事的方法,比戴口罩或改變路線要簡單得多,產生的影響卻不可估量。
但虞倦不在乎。
於是握住了周輝月的手,很簡單的一次握手,但虞倦一貫和人保持距離,甚至和舍友間的肢體接觸都很少,所以握手就很不同尋常了。
他淡淡地說:“我很忙,要陪未婚夫。”
眼前的人完全愣住了,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周輝月回握住虞倦的手,他的語調不再那麽平靜,像是被人窺視了自己的珍寶,所以展現出隱藏的強勢:“這位同學,可以離我的未婚夫遠一點嗎?這讓我很困擾。”
即使他還坐在輪椅上,也不會有人認為他們不相配。
學生會副主席不堪受辱一般地離開了。
氣溫有點低,雖然虞倦不冷,但握著周輝月的手,好像暖和一點,所以等人走了也沒松開。
虞倦偏過頭,下頜緊繃,解釋道:“一勞永逸。不想再被人反覆要微信了。”
“很煩。”
然後聽到身旁的人說:“嗯。未婚夫太受歡迎了。”
虞倦咬了下牙,覺得這個人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不想這樣。
周輝月忽然握緊了他的手:“虞倦,你這樣會讓我以為,自己快要合格了。”
虞倦磕巴了一下:“什、什麽合格?”
他俯下.身,低頭看著周輝月。
陽光下,周輝月的神情很放松,不是一貫那種看不出情緒的平靜,他的眉眼都沾染著笑意,正凝視著自己。
“對未婚夫的一百條要求,要做到滿分才夠嗎?”
像是等待著答案,又像是無需自己的回答。
鬼使神差般的,虞倦說:“差的不太遠了吧。”
第56章 那一天
[晚上有點事, 估計很遲,今天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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