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周輝月的懷裡,安全的,舒適的,愉快的,無需擔心任何事。
虞倦又慢慢睡著了。
徹底醒來是因為手機的震動聲。
窗簾拉著,房間內一片黑暗,虞倦摸索著接起床頭的電話,眼睛都沒睜:“是誰?”
他的嗓音很啞,是那種沙啞到極致的音調,但很好聽。
對面一言不發。
虞倦是睡飽了,但渾身不自在,不是難受,就是和往常很不一樣,異樣感太明顯了,令人無法忽略。
他支著手肘,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撓了撓頭髮,不耐煩地問:“有什麽事嗎?”
舍友們聊天吹水只會發在群裡,昨天爬山的時候回了楊小齊的消息,劉奶奶那邊也聊過最近要出門度假……
會有誰給他打電話啊?
終於,對面小心翼翼地開口:“是虞倦嗎?”
杭景山的聲音,不是自己的手機。
虞倦驟然清醒過來。
死寂一般的沉默。
還是杭景山先反應過來,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哈哈,我知道你們在度假,周輝月臨走前說了沒什麽要緊事別來找他,但這不是別人都搞不定嗎,我隻好來求助了。”
雖然這個“要緊”在周輝月口中等同於項目失敗公司破產,但作為合夥人,杭景山當然不可能真等到這種時刻。
於是,對虞倦似乎在大中午才醒,並且接錯電話這件事視若無睹,繼續說:“很快的,不會打擾你們太多時間。”
虞倦面無表情地說:“我去找周輝月。”
掛斷電話後,虞倦按開了床頭的燈。
他走下床,往前走了一步,腿忽的一軟。他是能在校運動會跑第一的人,照理來說體力很不錯,但這一次對自己體力的消耗估計錯誤,所以才一時不察,險些跌倒。
幸好扶住了床沿。
虞倦重新適應了以另一種方式筋疲力盡的身體,隨手撈起椅背上掛著的浴袍,裡面什麽都沒穿,赤著腳,慢吞吞地往外走。
昨天沒有發現,原來這個人房間有這麽大。
整棟房子的布置簡單,臥室外是走廊,虞倦探身看去,周輝月在開放式的廚房裡做飯。
“周輝月。”
虞倦的聲音很小,喉嚨有點痛,但在忍耐范圍內,他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遍周輝月的名字。
周輝月回過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
身體的後遺症見證著昨天發生的種種,記憶慢半拍地湧上大腦。
接吻,擁抱,纏綿,最親密的接觸。在看到周輝月的一瞬間,虞倦立刻燃燒了起來。
虞倦咬了下唇,隔空看著周輝月,拿著手機的手臂有氣無力地垂著:“你的電話。”
周輝月關了火,徑直走上樓。
虞倦想起誤接的電話,臉頰的溫度越來越高,簡直像是發燒了,刻意簡單地解釋:“杭景山的電話,那邊有事。”
去洗把冷水臉吧。虞倦想,他根本沒辦法再在周輝月面前多停留一秒鍾。
但周輝月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腳剛抬起來,還沒落下,就被人攔腰摟住,
周輝月坐在地面,靠在玻璃圍欄上,把虞倦像個玩偶一樣抱在腿上。
虞倦推了推,沒推動,也懶得再和這個人爭辯了。
周輝月單手抱著虞倦,另一隻手回撥了電話,語氣平淡地和杭景山對話。
很快,電話又轉接給了另一個人,談論著複雜的算法問題。
虞倦靠在周輝月身上,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他的浴袍松松垮垮,稍微有點動作,腰帶散開,絲綢材質的布料緩緩向下滑落。
最後,電話另一邊的人又變成了杭景山,他不太好意思地說:“抱歉抱歉,打擾到了你和虞倦的假期,等回來請你們吃飯。”
在聽到虞倦聲音的那一刻,杭景山也很驚訝。
自己不在,連手機都不拿。
也不是說杭景山不信任虞倦。而是從周輝月的角度出發,他曾被人背叛,失去所有,這樣的經歷,還敢將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地交給另一個人。
周輝月應了一聲,說:“你把他吵醒了。”
好像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刻意提出,又說:“掛了。”
虞倦靠得太近,所有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太好意思地動了動。
浴袍太滑了,雖然不至於一.絲不.掛,但也有些狼狽。
周輝月按住了肩膀上的布料,低頭看到雪白皮膚上的吻痕,明知故問:“虞倦,這是怎麽弄的?”
虞倦被人當成傻瓜,不太高興:“我自己咬的。”
周輝月笑了,指出他的錯誤:“不對。”
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留有很多痕跡,少許的咬痕,更多是指甲劃破皮膚留下的印跡。
周輝月的膚色冷白,每一道痕跡都清晰可見。
他說:“這些是你留的。”
虞倦一怔。他沒想到自己無意識間會這麽用力,造成這麽多細小的傷口。
幾秒鍾後,虞倦伸出手,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指甲太長了,下次剪掉好了。”
周輝月乾脆利落地拒絕:“不要。”
虞倦微微皺眉,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在問緣由。
周輝月握住虞倦的手,可能是害羞,又或者是兩個人抱著,體溫總是要比單獨一個人要高,虞倦的指尖很熱,一點一點感受著周輝月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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