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瞻已經不震驚他知道這麽多,目光落在良澄身上,心頭一時掠過些許不滿,不知該說他天真還是膽大,竟然就這麽大喇喇隨便跟人坦白。
冷哼:“你想知道什麽?”
良澄翻了個白眼,都被打趴下了,還想著挑撥離間。
齊景詹捏了捏他的手,目光冷淡:“我不想知道什麽,我想你也不知道什麽,如果它這麽輕易讓你通曉未來,你現在也不用坐在這裡,早就成了吃著皇糧的座上客。”
池瞻臉色陰沉了一瞬。
良澄輕咳一聲,緩和氣氛:“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正好今天也是一個機會,你先別著急生氣,先聽我們說。”
他看向齊景詹:你先說還是我先說,齊景詹示意他先,就一點頭:“行,我先說,到時候你再補充。”
他略想了下,說:“心知肚明的那些事我就不攤開說了,誰知道它是不是時時刻刻在背後偷窺,既然你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何必衝著我不放?”
他直視池瞻:“你就真的完全接受了這些多出來的記憶?萬一是虛假的是捏造的呢?在這之前,你明明喜歡的是樂舒,至少有十年了吧,就因為突然冒出來的記憶改變了?你一點都不懷疑,不掙扎?”
“我不信它給你的那些記憶每一天每一分鍾都是清晰的,肯定只是一些片段,如果這麽輕易就接受,你覺得你還是你嗎?”
池瞻眉頭漸漸攏起。
良澄嚴肅道:“你難道沒發現你變得越來越奇怪了嗎?以前的你雖然在感情上來著,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他打趣了一句,將氣氛拉回來,繼續說:“撇開對感情的處理不談,這種事也沒法保證每個人都能做到十全十美,其它方面你都是很不錯——”余光一瞥齊景詹,話音生生拐了個彎,“——正常的,可你看,自從你被它影響到之後,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不說禮貌風度,理智都沒有了,霸道總裁附體似的,你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池瞻臉色漸沉,夾起一根煙點上:“所以?”
“我覺得不行,不可。”良澄乾脆利落坦誠自己的想法,“我當初恢復理智的時候發現我根本說不出來到底為什麽喜歡你,我喜歡的明明就不是你這個類型,你也明明喜歡的是樂舒,莫名其妙就對一個三年都不來電的人真香火葬場,喜歡一個人那麽久,怎麽可能突然說放下就放下,邏輯就說不通。”
“你看,明明就是強行綁定,如果真的是緣分是偶然讓我們慢慢互相喜歡,我接受,可我現在知道不是,性質完全不一樣,而且以我的性格,知道你將我當做退而求其次的替身,肯定會選擇分手,不會玩什麽悲情虐戀遊戲。”
“所以,你記憶裡的那個我絕對不是我,我們認識這麽多年,難道你不了解我的脾氣性格,你覺得我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反正我不承認。”
他斬釘截鐵:“我寧願再跳一次海,也不接受什麽狗屁命運。”
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
池瞻眼前浮現起起那晚從礁岸上毫不猶豫跳下去的決絕身影,半晌說不出話來。
良澄已經扭頭看向齊景詹,帶著點求誇讚的洋洋得意,他自覺一番話說得非常值得鼓掌。
“說得好。”齊景詹毫不吝嗇誇獎,揉揉他的腦袋以資獎勵。
良澄主動低頭,讓他順毛擼到脖子。
兩人膩歪的樣子落入池瞻眼中,目光怔怔,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底有外人,兩人點到為止,齊景詹從果盤裡捏了個橘子,一邊剝一邊說:“我想說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或許按照它的意願,你們必須在一起,類似主角,它就是劇情,唔,這些天我翻看了不少這類。”
他撥開一瓣喂給良澄,動作嫻熟,良澄習慣性張嘴,沒有絲毫別扭,池瞻垂下了眼皮。
“按的說法,屬於覺醒了自我意識,主角已經面目全非,劇情未必不可逆,而且劇情明顯有它運行的一套規律,或者說桎梏,它只能在一定的框架裡做出改變,不然它大可以直接撥亂反正,抹掉你們的記憶,重新將時間撥到過去。”
池瞻若有所思。
齊景詹:“所以它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還是叫劇情吧,這麽說好理解一點,第一條:已經發生的劇情不可改,也可以認為它不能逆轉時間。”
“重要的劇情結點必須走,比如你們不斷的偶遇,按照或者電視劇節奏來講,叫做戲劇衝突,兩個主角見面才會產生劇情,這是第二條,而且間隔不能超過九天。”
“按照你們的情況來看,幾個重要節點大概從發現真相到取消婚約、分手、後悔、折騰到複合,大結局hayendg,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猜測的流程,按嘉良那些記憶片段的時間來算,現在應該在分手到後悔這個時間段。”
“所以就有了第三點,它沒有辦法主動干涉你們的行動,可能是因為嘉良脫離了劇情的桎梏,否則它不會用塞記憶這麽簡單粗暴的招式,顯然它很著急。”
“它急了它急了它急了……”良澄吐梗來調節氣氛。
齊景詹將他咬了一半的橘子塞到自己嘴裡,橘子香氣讓他想起了昨晚浴室裡旖旎的橙香,兩人默契的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懂的眼神。
池瞻點起了第二根煙,神色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彈掉煙灰:“它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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