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澄有點懵。
一個走神,杓子撞到碗邊發出咣一聲響。
趙梅心皺起了眉。
程嘉懿在她之前開口:“對了媽,過兩天我準備帶嘉良去一趟齊家,那晚多虧了齊二嘉良才沒事,現在嘉良出院,總該上門去道聲謝。”
趙梅心點頭:“是該親自去一趟,前天我和齊太太打牌,她還問了兩句。人家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態度得擺出來,讓人知道你是感恩的,見了人放乖一點,也別覺得人家另眼看你,你自己把事情做絕了,就得受得住……”
“媽吃菜。”程嘉煦夾了塊西藍花給她。
趙梅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良澄哦了一聲,這件事來的路上程嘉懿跟他提過,確實是該登門感謝。
程嘉懿說:“誰都有犯傻的時候,嘉良現在很乖。”
言下之意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趙梅心下意識想反駁,可對上大兒子肅然的神色咽了回去,她這個兒子一直跟公婆長大,板起臉的樣子和公公一模一樣,叫她失了底氣。
但當著另外兩個兒子,尤其是嘉良,不想失了長輩威信,說:“讓嘉煦跟著一起去,他創業的項目正好齊家有做,讓他跟齊家老大取取經。”
若能幫忙牽個人脈就最好不過了。
想到這她心裡便來氣,程德輝靠不住,嘉良這一鬧,嘉煦不得不從程氏辭職,自己從頭開始。
“不用,我這幾天正好有事。”程嘉煦立刻說。
“幾個小時抽不出來?”趙梅心不信,一聽就知道是托詞,她看向良澄,“之前在公司嘉煦處處照顧你,你闖禍也是他幫你善後,現在讓你幫個小忙沒有問題吧?”
“媽……”程嘉煦想阻止,開口腦子裡回響起那字字含怨的嘶喊,渾身僵住,垂下了眼皮。
“媽。”程嘉懿臉色微沉。
趙梅心臉色也沉了下來:“嘉煦也是你弟弟。”
良澄頭一回面對這種家庭爭吵,有點無措,小心瞄著兩邊的表情,試探說:“那個,我沒問題,可以。”
還笑著比了個OK,有點沒心沒肺的樣子。
程嘉懿好氣又好笑,他這是為了誰。
良澄就拉拉他的衣擺,送上討好的笑。
大概老天看他孤兒可憐,所以給了他一個生來樂觀的天賦,上輩子哪怕過得再苦,他都能樂呵呵面對,如今的日子比起從前簡直做夢都不敢想,光不用發愁明天吃什麽就夠他興奮到跳起來了,所以能少一事是一事,和氣生財。
雖然他很同情程嘉良,可以後留下來在這裡生活的是他,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而且他也沒有程嘉良的記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想法。
他這樣笑卻叫程嘉懿一陣心酸,尤其對比從前,再想到嘉良跳海前那番話,轉頭道:“我帶嘉良是去見齊二,齊家老大不一定在家,正好嘉煦也忙,等他閑了,我親自帶他去齊氏拜訪。”
他如今掌管偌大的程氏,公事中的上位者姿態擺出來,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趙梅心雖然心中不痛快,但勉強滿意。
吃完午飯良澄去客房午睡,至於程嘉煦在周家有自己的房間,而他只能住客房這種小事不值一提。
倒是有心想探究一下程嘉良和程嘉煦的關系,可程嘉煦不知怎麽從吃完飯就避著他,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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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找不到。
一覺醒來洗了把臉,良澄下樓找水喝,快到廚房時腳步一頓。
“我就是偏心嘉煦怎麽了,我為什麽不能偏心嘉煦?!”
是趙梅心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火氣。
“是,嘉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可嘉煦是我親手帶大的!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反過來也一樣!你一歲就去了爺爺奶奶身邊,嘉煦一直在我身邊,我在他身上才體會到做母親的幸福和煩惱,十五年不是十五天!”
良澄扭頭就想走,結果轉身看到了臉色發白的程嘉煦,一時進退兩難。
“一個個都來怨我,難道孩子被抱錯我不傷心不難過?”
“嘉煦是我教出來的,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心血,他優秀懂事又孝順,反觀嘉良,學習不行也就算了,撒謊騙人,還誣陷嘉煦,這樣一個孩子你叫我怎麽喜歡?”
程嘉煦猛地看過來,發白的嘴唇翕動,似乎有話要說,腳步往前半步卻停住了。
“那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偏心。”是程嘉懿的聲音,“如果你當初能一視同仁,嘉良也不會那麽做。”
“好好好,現在都來指責我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他回來時都十五歲了,兒大避母,難不成還要我給他洗澡給他喂飯?我誇嘉煦兩句,他就跟看仇人似的看我,你是沒見那個眼神,嘉煦確實優秀,確實做得比他好,我還不能誇了?”
“何況當年陳家人是去追他的路上出了事,他回來了,嘉煦卻失去了親生父母。”
“他能拋下養父母,陳優躺在病床七年一次都不去看,骨子裡就是個自私冷血的人,和你爸一模一樣!”
“媽!”程嘉懿聲音冷了下來。
趙梅心也冷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媽!”
程嘉懿:“嘉良那時候選擇回來是因為他養父母對他不好,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我們心裡有偏見,車禍也不是嘉良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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