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一座座居民樓林立,商鋪火熱,時間將記憶磨成了粉。
良澄一邊感慨一邊說起小時候的種種趣事。
什麽點火燒石頭,挖泥摔著玩,抓蝌蚪抓□□,年紀小沒有敬畏之心,水裡岸上只要是活的都被他們折騰一通。
他說的眉飛色舞,齊景詹竟然也聽到津津有味。
小肖三人默默放慢腳步,落在他們三米遠後。
一路直接回酒店,良澄沒再繼續逛,這三個多小時已經解鎖了不少記憶,他需要消化一下。
來渡河鎮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傍晚大家一起吃了個晚餐,期間周天霖打來電話,對良澄不帶他一起發出了強烈譴責。
包廂裡安靜,他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可聞:“哥你怎麽能背著我和別的男人一起,你明明說等想起來會考慮我的,我不管,我也要去,我明天就來!”
良澄黑線,沒好氣說:“我看你是想逃課還差不多,好好給我在學校待著,哪有剛開學就逃課的。”
他當然考慮過周天霖,但恰逢學校開學,他還要負責迎新,直接排除在外。
周天霖委屈又酸:“憑什麽齊景詹能去我就不能去?”
齊景詹看了良澄一眼,得到他同意,咬著煙嘴湊到話筒旁:“因為我閑。”
周天霖噎住,隨即警惕:“你們在幹什麽?他怎麽在你旁邊?”聲音顫抖仿佛不能承受,“你們住一間?!”
良澄揉揉耳朵:“聲音小點,我們在吃飯,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頭傳來手機吧嗒掉落的聲音,隨即重新撿起來:“咳咳,你們吃著,哥我晚上再跟你視頻,拜拜。”
良澄搖搖頭放下手機,周天霖就是個大型熊孩子。
吃完晚飯大家各回各房間,一夜好眠。
大約白天解鎖的記憶足夠,良澄晚上並沒有被夢境糾纏,而且一整天沒有遇到池瞻,讓他心情舒暢,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下來吃早飯的時候看到其他人也都精神不錯,尤其齊景詹,明顯比昨天精神了不少。
“今天怎麽安排?”齊景詹投來目光。
良澄福至心靈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想了想,說:“我和齊哥出去逛逛,你們在酒店待著,想在附近走走也行。”
小肖明白這是不想讓他們跟著,二人世界嘛,他明白,笑著說:“我看旁邊有個網吧,正好手癢去玩玩遊戲。”
小張和小王也跟著附和。
吃完早飯,良澄就和齊景詹一起出了酒店。
“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吧。”他說。
他養父母其實並不是渡河鎮本地人,而是離渡河鎮比較偏遠的山村,他們先在老家結婚,然後一起結伴出去打工,直奔省城海城。
養父進了廠子,養母則當起了小保姆,夫妻兩也算勤勞吃苦,慢慢攢下了一些錢。
他們先生了陳優,送回老家讓父母養著,然後在四年後要了二胎,為了避免被罰款,養母求了當時的雇主,幫忙讓她留下來在海城的醫院生產。
也正因此,陰差陽錯他和程嘉煦被調換了命運。
養母出月子後,養父覺得為了兒子不能一直打工,便帶著這些年攢的錢來到渡河鎮,開了間小餐館。
他們租的是兩層,一樓餐館二樓住人。
良澄抬頭看著眼前已經大變樣的店鋪,目光一恍,記憶蜂擁而至,擠得他頭疼欲裂。
“走。”齊景詹見狀將他拉走,正好旁邊不遠有間奶茶店,進去隨便點了兩杯坐下。
“過來。”齊景詹示意他轉過去,伸手幫他按揉太陽穴,他手法嫻熟,良澄很快得到了安撫。
“厲害了。”他扭頭,“你連這都會,這手藝可以去開店了。”
齊景詹收回手,觀察他的臉色。
“沒事,只是記憶一下子冒出來太多。”良澄挺挺胸膛,又原地復活精神奕奕。
齊景詹看著他。
怎麽了?良澄目光詢問。
“陳……良?”
遲疑的女聲響起。
良澄抬頭,是來送奶茶的女店員,圓圓臉十分可愛,扎著圓滾滾的丸子頭,和記憶裡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對上了號。
“媛媛?”
“真的是你!”媛媛驚喜又興奮,“我都不敢認你了,看了好半天,害怕認錯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回來——”
話音戛然,忐忑不安:“對不起,我就是太高興……”
良澄搖搖頭:“沒什麽,我帶朋友回來轉轉。”
順勢給兩人做介紹:“我朋友齊哥,趙媛媛,我小時候一條街上長大的朋友。”
調皮搗蛋的不止男孩,女孩也有,趙媛媛就是,跟著他們一起玩一起鬧,她長得可愛又不哭鬧,大家都願意帶著她,當初他走的時候,趙媛媛還一把鼻涕一把淚來送他。
時隔七年再相見,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趁著店裡客人不多,良澄和趙媛媛聊了聊,原來這間奶茶店就是她開的,她今年大學畢業沒留在大城市,選擇回來自己乾。
“我夢想就是開個奶茶店,每天有喝不完的奶茶。”她笑起來顯得更可愛,“離家又近,每天我媽給我送飯,日子美滋滋。”
她遲疑了下,問:“你呢,你過得好不好?”
“好。”良澄毫不猶豫,“去有錢人家當少爺,怎麽可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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