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蘭洲問道,“那之前的毒呢?”
“清乾淨了!”葉遲道,“那唐若水雖然是個毒婦,但她養的東西也確實都不是凡。一隻蜈蚣下肚,百毒皆解。”
“太好了!”
陸蘭洲激動地跳起來,宋揚不確定道,“清乾淨了?”
“毒清乾淨了?”
從門口匆匆趕來的李瑾玉也急聲問道。
“回陛下,是的。宋大人被毒蛇咬了一口,部分毒素被毒蛇的毒侵蝕了,原本需要服兩次藥,現下服了一次藥便清乾淨毒素了。往後宋大人就和常人無異,再也不會失明或啞巴了。”
“太好了……”李瑾玉臉上是失而復得的驚喜和後怕。
他上前將宋揚抱住,等宋揚極為羞怯地從他懷裡掙出時,才發現屋內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全部離開了。
宋揚的目光落在李瑾玉臉上,他口唇乾裂,一臉愁容還未消散,疲憊的神態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根本沒休息好。
但他根本顧不上自己,反而摸了摸宋揚的眼睛和耳朵,眼裡盡是心疼,“這陣子讓你吃了太多苦了。”
宋揚搖了搖頭,又問:“陛下……我們那晚在萬毒谷是怎麽脫身的?”
想起昨天清早發生的事,李瑾玉眸色沉了沉,“我們出谷的時候,走的那條路你還記得嗎?”
宋揚點點頭,出谷時,他們能選的路只有那條毒蛇路。當時太陽都快升起來了,所以看那條路格外瘮人。那條路就像一條廢棄的火車隧道,上頭有兩塊巨石,石頭上盤踞著數不清的蛇。
那毒蛇蛇身是青色的,看見他們走來,三角形的蛇頭都整齊劃一地朝他們望來,還吐著蛇信子。蛇身上那顏色青得,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毒蛇不是一般的毒。
宋揚還記得,自己問了系統怎麽才能毫發無傷地穿過這條隧道,系統說山洞旁那棵樹的樹葉焚燒了後,燃燒的煙霧和氣味能驅蛇,他們便砍下了幾個樹枝,在洞口燒起了樹葉,但隨著濃煙飄起,有越來越嘈雜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
系統說白秋漾被救出來了,看到這兒的濃煙後,正帶著人朝他們這趕來。
時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他們用衣裳包裹住樹枝,再用火匣子點燃衣裳,一人舉著兩根樹枝衝向去,身後追兵已經追了上來。
宋揚他們一邊跑,一邊往左右兩處揮舞著樹枝,但在即將穿過第二顆巨石時,宋揚被腳下一條不知死活的毒蛇咬了一口。
接著他就失去意識了。
“葉遲說毒蛇本不至於讓你昏迷,但是你當時正臨毒藥發作,所以才會昏倒……”
李瑾玉摸摸他那被咬了兩個小口的腿,“當時若不是追兵追得緊,我都想為你吸出毒液了。”
看見宋揚暈在自己懷裡那一刻,李瑾玉怕得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他當時想,如果宋揚解了毒又被毒蛇給毒死了該怎麽辦?但好在,毒蛇竟能為宋揚解掉部分毒素,也算因禍得福。
宋揚小腿被摸癢了,瑟縮了縮。
手心變得空空蕩蕩,李瑾玉不滿地湊近他的唇。宋揚下意識多眨了兩下眼睛,隨後雙眼又被李瑾玉用手蓋住。
與之前失明的感覺不同。
李瑾玉溫熱的掌心,乾澀起皮的唇瓣,還有噴灑在他鼻尖的炙熱呼吸……
無一不讓他忽視掉眼前的黑暗,全身心沉浸在與李瑾玉的親密相擁中。
失明那段時間,李瑾玉會失眠,有時候半夜三更還翻來覆去。他也會半夜忽然驚醒,身體劇烈的顫抖會把宋揚吵醒。
他每一次醒來都會抱緊李瑾玉,安撫他沒事的。
宋揚感覺在自己中毒那段時間裡,失明的是自己,但擔驚受怕的一直都是李瑾玉,他不僅不敢觸碰自己,甚至眼神望向自己時,眼裡的晦暗時刻都能將人吞噬進去。
所以那段時間宋揚一直不敢在內心想太負面的話,怕李瑾玉聽進去了會更加失落。
但好在,他們熬過去了。
宋揚仰起頭,回應著李瑾玉小心翼翼的觸碰,也在安撫著李瑾玉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
得到回應的李瑾玉變得更肆意,他幾乎將宋揚所有的氣息都吞進自己嘴裡,又霸道地佔據了他嘴裡每一寸角落,讓宋揚只能迎合他、依附他。
宋揚中毒這段時間令李瑾玉時不時就害怕失去他。此時充滿佔有欲的親吻,令李瑾玉一點點有了安全感,仿佛這樣才能確定眼前這個人,正安然無恙地躺在自己懷裡,承受著自己的愛意。
等兩人氣喘籲籲地松開後,宋揚似乎氣息不穩,埋在他懷裡急促地呼吸著。他安撫地在宋揚後背輕輕拍打著,但那隻手拍著拍著,力道越來越小,位置也越來越往下。
就在宋揚以為要發生什麽時,屋內門忽然被推開了。
“陛下!宋揚他……”
來人是沈雪煙。她剛剛聽聞宋揚昏迷了一天一夜剛醒,還想著來看看他怎麽樣了。
屋外也沒人攔她,現在看屋內兩人抱在一起,眼神都黏在對方身上,能拉出絲似的。
就算看見她推門進來愣是都沒分開一點,被打斷的李瑾玉不僅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一臉不滿,或者說是不滿足地看著她。
李瑾玉不悅地問道,“你來幹什麽?”
沈雪煙後退了半步,“臣妾來看看宋揚怎麽樣了。”
她的目光落在宋揚那張因大病初愈而略顯蒼白,但頰上又帶著緋紅的臉上,暗笑道,“看來並無大礙嘛,是誰謠傳宋公公身患頑疾命不久矣的?真真是罪該萬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