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的幾乎看不清東西,地上時不時傳出瓶罐摩擦聲,牆上的廣播刺啦閃著電流,讓人心裡一緊,綽約間,葉朝感覺手心一涼。
他扭頭,只能看到陸星喬隱約的輪廓。
鬼屋是劇情玩法,講的是一夜之間,原本高高興興迎娶新娘的村子,村民被離奇殺死,日久年深,村子逐漸荒涼成荒村,成為禁忌區域。
直到有一天,十個遠道而來的探險家組成探險隊,準備探索村莊秘密。
因為玩法強製要求十個人一組,進去的時候,除了葉朝他們六個,還有三男一女四個陌生人。
在初始場景裡,十個人都分布在村中地窖裡,劇情要求他們離開地窖,進入祠堂探索謎題。
在模擬月光一點微弱的光線裡,一行人緩慢向前推進。
地窖不大,是曲折的空間,一路往前,能看到地上打碎的酒罐蠟燭,還有紅色的囍,整體是結婚時熱鬧的場景,卻荒涼的莫名詭異。
廣播刺啦的電流聲裡,機械音緩緩播放著劇情提示:“小綿穿上了嫁衣,坐上花轎,滿心歡喜的嫁進了涼州村,卻不料花轎在月夜前行,去的並不是新郎家,而是詭異的祠堂裡……”
一陣陣陰風掠過,最前面的女孩有點害怕,一路摸索著,偶爾踢到碎片,發出急促的尖叫。
葉朝對這種場景沒什麽感覺,但他前面緊挨著就是夏明揚。
這小子進的時候嚷嚷的厲害,一進來才發現是個慫逼,那女孩嗷一聲他抖一下,比發動機都規律。
葉朝忍無可忍,趴在他脖子後問:“你能不能老實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感覺到人類呼吸的夏明揚連滾帶爬往前衝去。
身前驟然一空,帶來一陣涼風,緊接著,前邊那女孩聽到動靜,跟著驚慌失措往前,她身旁男生手忙腳亂跟上。
混亂中,不知道誰碰到牆上的開關,牆上的銅鈴在黑暗裡叮鈴鈴響起來,漆黑陰冷,鈴鐺響動,一陣詭異的音樂從鈴鐺裡緩慢飄出來。
“是~誰~在~我~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我不玩了。”
“不玩滾啊別拉老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艸放開我,你媽的松手,誰扒拉我!!!”
一時間,地窖裡聽取媽聲一片。
“……艸。”葉朝耳朵瞎了,忍無可忍停住步子,剛想說夏明揚行不行,不行滾回來站好。
匆忙間,有人衝過來,他側身避讓,被人撞出去,身體一個踉蹌,有人抬手,扶住他的肩膀,他轉頭,鼻尖蹭上什麽東西。
乾淨清冽的味道,是薄荷乾淨的清香,又像是寂靜的山上陡然落了一捧雪。
葉朝頓一下,後知後覺要往後退,剛動一下,有人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耳根溫熱,周圍的聲音一下微弱了。
黑暗的地窖裡看不清彼此模樣,葉朝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低聲道:“沒事。”
“嗯。”旁邊的人開口,手卻沒松開,推著他,又像是護著他,朝盡頭燃燒著蠟燭的屋子走去。
跨進屋子,密閉的空間裡驟然亮起燈,耳邊的手順勢松開。
驟然明亮的空間讓所有人松了口氣,蹲在地上喘息。
葉朝動了下,耳根隱隱發麻,他抬眼,發現陸星喬正站在祠堂的滿目喜綢之下,眉眼淡淡,像什麽都沒發生。
然而紅燭明火,少年人身姿頎長,讓他看起來有種特別的好看。
葉朝看著他,莫名晃了下神,另一邊,夏明揚又開始嚎:“我艸,不是祠堂麽?這特麽……怎麽這麽詭異,布置的跟新房似的?”
他聲音都開始抖了,一扭頭,見他兄弟一臉淡定,頓時飛奔過來,緊緊攥住面無表情的葉朝:“朝哥,借我扶扶。”
旁邊,劉錦明也抱著李謹,白著臉,勉強道:“同喜吧,畢竟結婚呢。”
“你他媽,看不見上面的牌位?再說了,同喜還放床?”夏明揚已經不行了,左右看看,深吸一口氣,撐著祠堂的柱子,牙齒胡亂發抖。
“……”我方戰力基本陣亡,葉朝抬眼一掃,發現對面四個拚團陌生人也差不多。
歎了口氣,認命的拖著半個手臂的重量,抬眼看他哥:“找找線索,趕緊解脫?”
這種遊戲一般設置的有鑰匙,拿齊之後就能出去。
陸星喬正垂眼看著滿目喜綢,似乎在觀察,聞聲看過來,淡淡道:“好。”
解密部分並不算複雜,通過機關,將新娘留下的碎紙片看完,基本能解讀出大婚當天發生的事。
原來大婚是假,害命是真。這個村子裡有口井,據村長說,裡面住著“神使”。
為了尋求庇佑,村裡人每年都會在村長帶領下,給井裡獻祭一名少女,新娘嫁來的當天,就被投進了井裡,變成了鬼新娘。
紙片拚湊完畢,在一行人磕磕巴巴的目光裡,祠堂裡的燈刹時滅了。
從窗戶外飛快爬進來一個穿著嫁衣的新娘,口中唱著歌,雙手揮舞著往裡伸。
祠堂的房梁上頓時掉下來一塊血布。
一群人連滾帶爬,往牌位旁邊的喜床衝,喜床旁有一塊隔板,營造出密閉空間,不知道誰匆忙中拿到血布,打開一看,一行血字。
解除新娘詛咒的方法只有一個,留下一個人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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