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當地人坐著閑聊,聽雪山上有一座靈驗的神廟,他一路往前,廟裡面色慈悲的守廟人接待了他。
年輕的背包客神情疲憊,穿著黑色的衝鋒衣,面容深埋在雪堆裡,看起來異常冷峻,他坐在明滅的煤油燈下,喝著一杯熱茶。
他看起來異常冷峻,沉默不語,在神廟裡住下來。
幾天后,他重新啟程,然而臨走的時候,他背著包,突然回頭。
他的聲音很好聽,只是很啞,像很久沒有開口。
他對守廟人說,他聽說這裡異常靈驗,他想問,有沒有一種方法,能夠幫到遠方的故人。
他那些年過得很不好。
他怎麽做,才能讓那個他好過一些。
十八歲的陸星喬,自以為是,剛愎自負,認為自己做出了最好的決定,離開了重要的人。
他以為全天下都應該按照他的想法前進。
結果跌了個大跟頭。
他離開了,而他喜歡的人卻死在一個雨水淋漓的天氣裡。
守廟人看著他,面容慈悲,眼神悲憫,沉默了很久,突然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看向山下連綿不斷的雪,然後輕聲反問年輕的背包客,問他:“你怎麽知道正在走的這條路,不是最好的呢?”
守廟人說完,默不作聲扣了三下門扉。
雪山茫茫,似乎有燦爛的霞光正從天邊落下。
陸星喬立在廟前,停了很久,他沉默道謝,然後轉身離開。
往後多年,他在外行走,獨身一人,四處漂泊。
那些年,他幫助過能遇到的每一個人,也得到過很多人的善意。
終於有一天,他聽到耳邊夏日的蟬鳴,穿透日光下來。
他若有所感,重新啟程,來到茫茫的雪山腳下,迎著漫天的風雪上了山。
雪山很高,路上腳印連綿,蒼山負雪。
天明的時候,朝陽升起,扶光燦爛,有天光在山的那頭落下。
陸星喬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風雪深處。
在遠方,時間深處,十七歲的葉朝正抓著頭髮從床上坐起來,眼珠透亮,大夢初醒。
夏明揚和方貝冉狗狗祟祟跑到高三教學樓,希望能打聽一些消息。
而陸星喬握著筆,靠著窗戶,在一中陰沉的天光乍亮裡,怔然睜開眼睛。
【完】
最後的他們還是回到了清灣路上,見到了彼此。
遺憾的人會在時間裡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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