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工作模式後的段星閣褪去了那些流於表面的輕浮,轉而露出了成年人深沉的底色,看得一旁的雲棲心下一震,忍不住走了點神。
……他的小狗,這些來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呢?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正這麽想著,段星閣突然毫無征兆地扭過了頭,看著他挑了挑眉:“哥哥是在走神嗎?”
他身上的成年感和壓迫感太強了,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刻的兩人似乎是同齡人,但雲棲還是感到了一股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沒有。”
“不好好聽課還撒謊,”段星閣卻笑著湊到了他面前,“不聽話的小孩是要受懲罰的哦。”
雲棲聽到他這幅哄小孩一樣的語氣,當即就有些耳根發熱:“我是記憶停留在二十三,不是十三,你這……唔——”
段星閣恰著他的下巴驀然壓了下來,雲棲一愣,隨即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他失憶蘇醒以來,段星閣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吻他。
沒等他回神,那條極其富技巧的舌頭撬開他的唇舌便探了進來,勾著舌尖細細摩挲。
在記憶中毫無經驗,可身體上無比受用的雲棲當場便被親得軟了腰身。
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是該回應還是該推開,他只知道這個吻好像持續了很久,久到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逸散了出去。
等到入侵者好不容易從他的唇齒間退出去時,雲棲還未能從方才的經歷中回過神,一時間連眼角都是紅的。
段星閣看著他笑了一下,那笑意中卻帶著什麽深不見底的情緒。
似乎是獵人在嘲笑獵物的不自量力,又似乎是一股不加掩飾的覬覦。
看得雲棲心下發顫,他連忙回神,故作鎮定道:“我渴了,去樓下給我接杯水。”
說完,他似乎又覺得自己命令的語氣有些太強勢了,於是垂著眸子睫毛微顫:“……我自己學一會兒。”
——那是幾乎聽不出服軟來的一句軟話。
段星閣聞言笑了一下,隨即聽話地站了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他一走,整個書房內霎時只剩下了雲棲一個人。
電腦光映在他的側臉,襯得他越發榮顏如玉起來。
雲棲一眨不眨地看著段星閣的電腦,上面各種複雜的報表鋪滿了整個屏幕,可他的思緒卻忍不住落到了文件之後的地方。
這是段星閣的私人電腦……他的電腦中會存著什麽呢?
雲棲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但段星閣是不一樣的。
這兩天的一切讓失憶的他從心底升起了無數疑問。
段星閣為什麽這麽懂公司事務?按照雲棲原本的設計來看,段星閣畢業之後進明雲是理所當然的,甚至讓他接手幾個公司都恰合時宜,按照這條思路來看,段星閣精通這些內容完全說得過去。
但段星閣方才教的東西完全不像是雲棲親自傳授給他的。
自己的經驗自己最清楚,哪怕雲棲已經失去了記憶,可他清楚地知道那些工作方式根本就不符合他的習慣,反而更像是段星閣在摸爬滾打中自己悟出來的。
敏銳的雲棲單從這一點事中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對段星閣這麽多年來的經歷越發好奇起來。
那種說不清的好奇中還混雜著某種不可明說的預感,最終雲棲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門口後,扭頭立刻把文件隱藏了起來,當即退回到了桌面。
方才段星閣打開電腦時他就已經被他的桌面給震驚過一次了,可眼下再看,那壁紙帶來的衝擊也未減絲毫——那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拍下的雲棲的睡顏。
其實平心而論,除去照片中的人是自己外,整張照片無論是從構圖還是從色調上都充滿了藝術感,優秀得可以參加攝影比賽。
但問題就是,雲棲根本沒辦法忽視這張照片的主人公。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掃視起了桌面上的其他內容。
段星閣的桌面和他這個人的氣質截然相反,風格上反而更像是他那個冷到沒有一絲人氣的別墅。
整個桌面上異常乾淨,沒有任何雜七雜八的文件夾。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沒有名字,孤零零擺在桌面上的文件夾顯得扎眼又突兀。
它就像是故意擺在那裡等著誰來打開一樣,看得雲棲心下一跳。
他緊緊握著鼠標,落在那文件夾上猶豫了良久,最終他還是沒忍住,扭頭看了眼門口,確定沒人後轉身點開了那個文件夾。
出乎他意料的是,和連個名字都沒有的文件夾相比,文件內部簡直稱得上一句別有洞天,打開後竟然加載了幾秒才把所有圖片都加載出來。
看著鋪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圖片縮略圖,雲棲眼皮一時間狂跳不止,心臟也跟著砰砰作響。
他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找了個看著色彩鮮豔的圖片點開。
然而看清楚那張照片的一瞬間,雲棲驀然便愣住了。
一時間書房內連呼吸聲都沒有了,過了整整三秒,雲棲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從耳根到臉頰驀然紅了一片,那一刻如果情緒能具象化,他的腦袋上恐怕已經要冒煙了。
緊跟著,先前段星閣說過什麽“沒圓房”的鬼話混雜著另一個念頭同時於他心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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