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邇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他:“你繼續洗唄,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信仰。
江燼無奈扶額:“……路邇,下次先敲門,可以嗎?”
“你和我之間還需要這麽客氣?”路邇直接一步邁進浴室,和江燼幾乎零距離地面對面站著,在江燼無措慌亂的眼神中,他道,
“你是王最虔誠的信徒,你要把一切奉獻給王,這樣才能得到力量的反哺。從今以後,你的眼睛,鼻子,嘴唇,你的大腦,四肢,心臟,都將屬於王。你緊張什麽呢。”
江燼:“……”
就是因為路邇最近總說這種話,他才會緊張。
“江燼?”
“……嗯。”
“你好熱啊,全身上下通紅通紅的。”路邇將掌心貼在江燼的胸口,“我給你降降溫?”
隨著他掌心所到之處,一股涼悠悠的觸感化開。當他越來越往下的時候,江燼一把摁住他的手腕。
“不了。”江燼喉結滾動,咽下燥熱,啞聲說,“我開通風。”
路邇也不和他拉扯,直接收回了手,笑說:“那你收拾好了快點出來,我給你說個很有意思的事。”
江燼嗯了一聲。
路邇一直等了快一個小時,才等到江燼穿好衣服出來。
他埋怨地望著江燼:“你太慢了,下次我幫你。”
江燼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又爆紅:“……”
路邇說:“我用魔力泡泡幫你清潔身體,嗖的一下就能搞定。”
江燼頓了片刻,忽然掩面笑起來。
“笑什麽?”路邇不解。
江燼走到路邇旁邊的位置,坐了下去,說:“笑我自己亂想。”
路邇打開了今天的新聞回放,一邊興奮地調出他要看的那段,一邊隨口問道:“你想什麽了?”
江燼很輕地笑道:“不告訴你。”
路邇:“為什麽?”
江燼:“會嚇到你。”
路邇一下抬起頭來:“慎言,這世上根本不存在能嚇到我的東西。”
江燼深深看他一眼,但開口卻十分狡猾地轉移了路邇的注意力:“你要我看什麽。”
“哦哦,看這個。”路邇點擊播放。
屏幕裡是有關於周家一家三口的報道。
江燼一言不發地看完了。
他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當看見湯麗和周凡冬努力為自己爭取輕判的時候,稍稍蹙了眉。但很短暫,他又回到了淡定的模樣。
當新聞主播宣布最終的結果時,江燼感覺到路邇很興奮,便看向了他。
路邇說:“江燼啊江燼,你真是幸運,能遇到我這樣的王!”
江燼被他那副得意的小表情逗笑,說:“嗯,我一直很感激這件事。”
路邇沒等到江燼問他,就自己開了口:“你猜周以承為什麽瘋了?”
江燼配合他的提問,努力想了個合理的答案,說:“在巨大的變化衝擊之下,無法承受,所以失去理智?”
路邇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不不。”
江燼笑了一聲:“那,請魔王大人明示。”
“我給了他一個暗示。”路邇挑了挑眉,“作為魔王大人對他的懲罰。”
江燼沒有問是什麽暗示,因為他自己經歷過所以很明白,如果真的有“暗示”這種詛咒的存在,它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它是一種無法逃脫的宿命的手。
周以承身上的疼痛並不來自於江燼的血,而是暗示的力量。他會活在一種明知自己罪惡不堪卻無法贖罪的痛苦中。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路邇看江燼一直盯著自己,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但完全沒有要提問的意思,他又只能自己遞話,“你也不問問湯麗和周凡冬為什麽最後放棄抵抗嗎?”
“……”江燼是真的怔了一下,有些遲疑道,“也是你?”
路邇說:“就是咯。”
江燼是相信的,因為路邇確實有能力悄無聲息地潛入關押他們的地方。但他不知道路邇是怎麽說服那兩個人。
從被捕到開庭,湯麗和周凡冬看起來就是死不認錯的模樣。
路邇卻說:“我也沒有做什麽,就是帶他們去了一趟地獄。”
江燼緩緩:“……地,獄?”
“當然啦,不是帶他們本人去的。只是在他們睡著的時候,讓他們的靈魂去地獄裡遊走了一趟。”
路邇拿手比劃了一下,“我帶他們看了一眼煉獄刑場。告訴他們,如果罪大惡極的人在生前不肯悔悟,那麽他們死後會被安排到最可怕的地方。一開始他們覺得是噩夢,所以在夢裡到處亂跑,根本不聽我說話。”
“後來,湯麗居然跑到了奈何橋。”路邇搖搖頭,嘖嘖感歎,“她也真倒霉,那幾個被她害死的孩子正在那兒排隊喝孟婆湯。她嚇醒了。”
“周凡冬更搞笑,他一開始就扔下湯麗跑了,結果自己迷路,遇到了忘川擺渡人。擺渡人問他要去哪,周凡冬說要離開這裡,隨便去哪兒,你猜擺渡人說什麽?”
江燼把這些當做故事一樣聽:“說了什麽?”
“他說,想要離開很簡單啊,一生行善積德,不做惡事,死於生老病衰,不怨不悲,那就能離開地獄。他問周凡冬,你佔了哪樣啊?”路邇說到這兒,笑了笑,“周凡冬一樣不佔,被擺渡人扔進了忘川。你知道在那條河裡待著是什麽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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