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睡吧。”
江燼攬著他的腰,稍稍一俯身,手臂穿過路邇的膝窩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就這麽把昏昏欲睡的路邇抱進了他的那間休息室。
江燼後腳一勾,門就關上了。
身後的司步和葉塗嘴巴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
葉塗本來還沉浸在輸了一戰的痛苦中,卻被這一出荒唐的畫面給看懵了:“他也不問那個人怎麽跟來的,來這兒有什麽目的……就直接把人帶進去了?”
司步饒是經歷過些大場面的人,也沒見過這世面,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按住葉塗的肩膀,像是吩咐什麽重大決策一樣,起了個頭:“塗塗啊。”
葉塗看著他:“?”
司步沉痛地說:“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可別太早談戀愛啊。”
葉塗翻了個白眼:“……我才十五歲,你操這個心未免太多余。”
司步:“預防戀愛腦從孩子教起。”
-
路邇是真的累了。
這是他打得最費體力的一戰。
其實他中途有很多機會甩掉那群異能者,對方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但是……
誰讓路邇認出了對方是誰呢。
那幾個異能者,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原著裡,追隨大反派江燼一起攪亂世界和平的壞蛋們。
如今沒有黑化的江燼,沒能加入他們的組織,但這並沒有改變這些小反派的設定,他們該幹嘛還是幹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路邇當然沒有那麽熱衷於改變所有人的命運,他收拾這群人的目的只有一個:不能讓江燼被他們引去組織老巢。
誰知道江燼會不會就在這個時機,被天道的手再次給推進深淵。
江燼的第三個願望還沒許呢,不管是天道還是什麽反派組織,想從大魔王手裡搶人?做夢。
好在路邇雖然魔力稀少,但對上異能者,他作為大魔王的這具身體完全就是降維壓製。任何精神力打在路邇身上都是無效的。
只是對面有一個人的異能,完全以身體強化作為武力基礎,壯得像山,力大無窮。
路邇要和人硬比力氣,肯定吃虧。
所以他全程只能用速度去化解。
最後贏當然是贏了,但路邇就很不高興。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想踩死一隻螞蟻,結果發現自己碾了大半個小時,才碾斷螞蟻的一隻腳。
那滋味,贏得很不爽。
大魔王就是要有魔力才能叫大魔王啊!
一想到這個,路邇就不得不把氣撒在江燼身上。
他雙手攀住江燼的脖子,忽然發力,撐起來一口咬在江燼的鎖骨上——都怪你不許願!
“嘶……”
這一口沒有留情,咬得夠狠。
江燼剛把他抱到床邊,就給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但江燼這人心眼兒忒實在,被咬了按理說也該質問一句,結果他疼死自己也不撒手,硬生生地忍過去了,然後慢慢彎腰將路邇放進被窩。從頭到尾硬是什麽都沒問。
他想,路邇咬他肯定是他哪裡做的不好。總歸都是他的問題。
接下來,江燼又輕手輕腳地幫路邇脫掉鞋,本來還在想要不要用熱毛巾幫他擦一擦身上,結果鞋子都沒來得及放下。
這時,路邇又想到剛才有個異能者在混亂中扯了一下他的頭髮,於是他又很生氣。
就這麽踢了江燼一下。
江燼彎著腰,心口被踢了個正著。
他歎氣,捉住路邇的腳踝,拍了拍他不安分的腳背,再給塞進被子裡。
路邇全程閉著眼睛,在要睡不睡的節骨眼,等到裹進了被子裡,忽然開了口,說:“江燼,謝謝我。”
“……嗯?”江燼失笑,以為自己聽錯了,附身上去,“什麽?”
“王幫了你一個好大的忙。”路邇哼哼唧唧地又說,“王累了。”
江燼聞言,順勢在床邊坐下,讓路邇把頭靠在他的腿上,然後給路邇揉了揉太陽穴,一邊給他按摩一邊笑著問他:“幫了我什麽?”
他已經不像兩年前,總想糾正路邇的中二病。
現在他已經完全習慣了路邇自稱王,習慣了路邇的神經質,盡管偶爾還是聽不太懂路邇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但江燼完全可以順著路邇的話陪他聊一些天方夜譚。
“你本來,命裡帶衰,一生不幸。”
路邇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幾個字多麽傷人。
好在江燼並沒有那麽脆弱,他甚至還接茬道:“嗯,這麽說起來,遇到你以前我運氣確實很差。”
“天道要亡你……”
江燼也不是第一次聽見路邇提到“天道”之類的詞。
但每次路邇都隻說個開頭,好像並不願意深入這個話題。如果江燼問他什麽是天道,路邇就老神在在說“天機不可泄露”。
對此,他已經習慣了,他並不去追究路邇是從哪個動漫或者小說裡聽來的這種說法。
他只是配合著路邇的幻想,和他一起討伐這個並不存在的天道,說:“天要亡我,我怎麽辦呢?”
“怕什麽,王比天大。”路邇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睫毛輕輕一顫,嘟囔了一句,“我來……救你……”
然後就這麽抱著江燼的手臂,沉沉睡了過去。
江燼沒有抽走手,他就這麽靠在床頭,垂眸看著躺在他腿上的路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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