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路邇又會扯到他是大魔王啦天不怕地不怕啦擁有很厲害的魔力啦之類的東西,一般講起來就沒完了。
於是他順著路邇的話,說,“雖然你不怕,但最近渝市不太平,有些不法分子也許會悄悄找上我們。”
“那又如何。”路邇抬著下巴,頗有些不可一世的傲慢,“我怕他們?”
江燼說:“我怕。”
路邇恍然大悟,道:“那你就說是你怕嘛。”
江燼點頭:“嗯,對的。”
“怎麽膽子這麽小呢。”
路邇神采飛揚起來,伸手摸了摸江燼的腦袋。
江燼的發梢像他這個人一樣,看著柔軟溫順,碰到底時卻稍顯冷而利。
路邇胡亂揉了一通,笑道:“別怕,惹事的家夥,已經被我收拾乾淨了。”
江燼噎了一下。
這幾乎已經是他們二人的生活日常——路邇每天醒來都要說些神經質的話。
縱使江燼已經努力在習慣,但時不時,還是會被路邇那張口就來的坦然給逗笑。
但他不能笑,否則路邇會不高興。
江燼壓住了嘴角,平靜地問:“那你是怎麽把他們收拾了的?”
“剛才你沒聽見外面的人在說話嗎?那幾個殺人犯已經被抓起來了。”
路邇的嘴角翹得高高的,驕傲溢於言表。
“哦。”江燼的嘴角快要壓不住了,他伸手在路邇的耳尖輕輕拂過,好似替他整理碎發一般自然,又道,“所以,是你把他們打暈了,放到公安局大門口的。”
“嗯哼。”路邇並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他做了好事,就要讓人知道。
他得讓江燼明白自己幫了他多大的忙,這樣江燼才能越來越信服他。
路邇除了不能把“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而你是大反派”相關的設定劇透給江燼,其他什麽都敢說。
“你一個人就把他們都打倒了?”江燼順著他的話道。
“對啊,很難嗎。”
“……”江燼有些無奈。
很難嗎?
當然很難。
葉塗和司步的作戰經驗豐富,但昨天都栽了個大坑。
對方似乎對他們了如指掌,才剛一碰上,就全都集火於葉塗一個人,把戰鬥力最強的葉塗打得眼冒金星,最後幾乎是落荒而走。
江燼雖然受傷不重,但也不是因為他身體多扛揍,單純是對方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在不知道對方人數和實力的情況下,要反擊何其困難。
連聯盟政府那邊,在聽了司步的匯報以後,都不得不放下其他事情,連夜派了所有可以趕來的異能者緊急支援。
就這樣,大家都還沒有必勝的把握,畢竟敵在暗我在明。
而現在,路邇說他搞定了一切。
僅靠自己一個人。
有時候真的不是江燼不願意相信他,只是路邇說大話時完全不考慮實際情況,江燼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丟掉腦子的辦法。
就像現在,江燼很想陪他作戲,誇他一句:真厲害。
但昨晚親歷了那一場實力懸殊的作戰後,江燼又實在誇不出口,只能委婉道:“一般來說,尋常人很難做到。”
路邇不滿他話語裡的質疑,捏著江燼的臉,說:“王非比尋常。”
“是。”江燼由著他捏自己的臉,苦笑說,“我說錯話了,王不要生氣。”
路邇沒有松開手,反而越來越用力,把江燼的右邊臉頰都給捏得泛紅,凶道:“江燼,我生氣的事可多了。”
“還有什麽?”江燼看著他。
“你覺醒了異能,沒有告訴我。”路邇給他數他做錯的事,“你在做危險的事,也沒有告訴我。”
“……”
江燼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才是好的,便保持沉默,觀察著路邇的表情。
“江燼,我跟你說過,我來自比你們更高等的世界,我是無所不能的魔王大人,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路邇用很嚴肅的表情,說著江燼認為很無厘頭的話,“我能知道你的過去,你的未來,我無所不知,你休想瞞我。”
“……”
江燼剛才還挺緊張的,以為路邇真的要責罵他。結果聽到這番話,他不由就松了口氣。
有時候,路邇的中二病還是很可愛的。
它能把路邇所有的憤怒情緒都變成一種高超的幽默。
這就導致他們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過太嚴肅的氛圍。
不管路邇用再凶的表情看著他,但一說出“大魔王”之類的話,江燼腦子裡就只剩下:中二,但可愛。
而且江燼很清楚路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為什麽會知道他在做什麽兼職——
很顯然嘛,因為路邇昨天跟蹤了江燼。
江燼不會掃興路邇的興,他配合路邇的幻想症,說:“無所不知……聽起來,你就像神明。”
路邇糾正他:“是大魔王。”
“嗯。”江燼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大魔王大人。”
“不過,如果你肯信仰我,那我也可以成為你的神。”路邇對他笑了笑,“要信仰我麽?”
江燼從善如流道:“好啊。”
這個答案來得太快,就好像江燼早已經在心裡排練過無數遍。他脫口而出時的表情虔誠得如同一個真正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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