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體貼入微,依舊溫柔細心。
可是路邇就是不喜歡他這樣子。
“我是大魔王這件事,會讓你的愛動搖嗎?”路邇撐著床頭,看似漫不經心的表情裡帶了一些迷茫。
“絕不。”
這次江燼回答得很快。
“那麽,為什麽不吻我呢?”路邇撩著眼皮,看似質問,更多的,是在好奇。
“……王。”
路邇朝他勾了勾手,江燼便附身過去。他的下巴被路邇用力捏住。
路邇問他:“別讓我真的動手懲罰你,趁我還沒有生氣,告訴我你在怕什麽?”
江燼似乎在用渾身力氣克制自己撫摸路邇的衝動,他望著路邇,愛意做不得假。
他說:“……我除了愛你,一無所有。”
江燼曾以為,只要傾盡全力對路邇好,花費所有的時間精力金錢來滿足路邇的需求,就能配得上這份愛。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在這兩三年當中,江燼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成長,他用遠超同齡人的成熟,邁著大步走向了他想要的生活。
他曾為了路邇誇他一句“你很棒”而沾沾自喜,以為終於有資格心安理得地愛路邇。
現在,真相給了他迎頭一擊。
在無所不能的偉大的魔王面前,人類的努力是那樣不值一提。
江燼,你還有什麽可以給他的呢?他想,你就連這條命都顯得如此卑微。
他不想吻路邇嗎?他想啊,想得發瘋。
可是人怎能褻瀆偉大的神明。
他已無法找到自己的價值,他在這一刻顯得潦倒困苦。
忽然,他的王發出了一聲輕笑。
江燼急切地看過去,發現路邇正看著他,用一種趣味盎然的表情。
路邇說:“江燼,王缺什麽東西嗎?”
江燼自然搖頭:“不缺。”
正是因為王不會缺任何東西,所以讓他感到恐慌,迷失。
他們之間有著那麽遙遠的距離。
他就連路邇的名字都不會喊了,唯恐惹了他的王不高興。
路邇又問:“你會因為沒有資格愛我,就不愛我嗎?”
“絕不會。”江燼永遠對這種問題堅定地說不。
這是他唯一的不卑不亢,也是比他命還要緊的事情。
“既然如此。”路邇冷下臉來,用力按住江燼的唇,“為什麽不吻我?”
大魔王給的台階就到這裡。
如果愚蠢的人類還敢露出那種自卑的,患得患失的,誠惶誠恐的眼神。大魔王就會立刻把他踹開,讓他自己去反省反省自己有多蠢蛋。
好在,江燼從沒有真的犯過什麽蠢。
他總在第一時間,明白自己做什麽才是最對的選擇。
他捉住路邇的手腕,附身而上,終於吻住了心心念念的唇。
也終於把敲鑼打鼓喊著“你不配”的心跳聲,以強烈的欲望和衝動淹沒了下去。
江燼的這個吻帶著他得償所願的熱愛,因此珍重又愛惜,他小心翼翼地捧住路邇的臉,怕他因為自己吻得太深而躲開。
但又不敢太過用力,怕他疼。
江燼依然沒敢完全放縱自己,他懸在一根緊繃的線上,像一個走鋼索的人。
前方是他夢寐以求心之向往,後面是他的不自量力不敢越界。
他必須把握那一點分寸。
路邇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忽然勾了勾嘴角,在江燼吻
得正入迷的時候,他猛地錯開了唇,讓江燼愣在了原地。
而後用一種揶揄的目光看著江燼。
“江燼,我原本不想懲罰你了,因為你只是一個人類,恐怕受不起我的酷刑。”路邇說,“但現在我發現,不罰你不行。否則你還以為王的愛是誰都可以得到的。”
江燼被突然打斷,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咽下一口唾沫,看著路邇:“好,罰我。”
他做好了一切準備。
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刀山火海滾油鍋,任何酷刑都可以。
只要是路邇給他的,他甘之如飴。
下一秒,江燼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拎了起來。
隨即,他就不受控制的被“扔”到了床上。
路邇看起來什麽都沒做,好整以暇地倚在一旁笑看這一幕。
江燼愣愣地眨了眨眼:“邇邇……”
他下意識地喊了路邇的名字,忘記了這也是一種對王的大不敬。
路邇繼續利用魔力“懲罰”江燼。
他把江燼的衣服脫掉。
先是聯盟異能特警的製服外套,然後是一件緊身的防彈背心。
再之後解開了他的皮帶——但沒有扔,那條黑色的皮帶後來成了捆住江燼的鎖銬。
江燼手腳無法動彈,就這麽坐在路邇的對面,看著他把自己剝了個精光。
他張了張嘴,意識到此刻不管說什麽好像都有些不對勁,便苦笑著閉了嘴,只是用一種求饒的目光看著路邇。
路邇挑了挑眉:“剝皮抽筋都不怕,脫個衣服就委屈了?”
江燼哪裡還敢說什麽,只能順從道:“沒有。”
脫衣服算什麽懲罰呢?江燼在心裡這麽想著。
然後,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件事的殘酷性。
路邇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條絲巾——大概是酒店房間裡用以裝飾用的——他用那東西把江燼的眼睛蒙住了,然後在江燼緊繃的肌肉上輕輕用指尖戳了戳,笑說:“別急,懲罰還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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