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不假。
當年的江燼,大概是因為從小被棄養,後來又遭到養父母虐待,再之後又經歷了各種各樣不幸的事情,所以很容易被一點小恩小惠籠絡。
費青川出現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然成功拉攏了江燼。
但是費青川沒告訴任何人一個秘密——其實最初,江燼對於加入組織根本沒有興趣,而同時期,聯盟政府也有意想要找到江燼。
為了保證江燼這樣的異能者好苗子不會加入聯盟,費青川在年少的江燼意志力和精神力最薄弱的時候,控制了他的意識。
在聯盟政府向江燼伸出援助之手時,他操控江燼的精神力,讓江燼突然爆發了異能,重傷數人。聯盟見此狀,以為江燼拒絕投誠,於是雙發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後來由於江燼缺乏戰鬥經驗,1vn,沒有落得好。要不是他異能天生強悍,說不定會直接喪命。
費青川就趁那個時候出手相救。
也得虧江燼這輩子沒有遇到過什麽好事,所以當費青川用那種拯救的方式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跟著費青川走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費青川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現在,江燼已經徹底是他們組織的人。
費青川不怕聯盟政府再挖人。
但他卻怕江燼本人。
今天是自選舉會以來,費青川第二次走進江燼的辦公室。
但不是他主動來的。
是江燼找的他。
年輕的新老大此時正坐在冰冷的辦公桌後,乏味地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看到他走進來,江燼也並沒有抬頭打招呼的意思。
費青川舔了舔因為緊張而緊繃乾澀的嘴唇,笑說:“我讓人安排了午飯,是你喜歡的口味。我們邊吃邊聊?”
江燼反問了一句:“我喜歡什麽口味。”
費青川噎住:“哈哈,清淡的,不是嗎?”
“是嗎。”江燼抬眼看他。
事實上江燼沒有做什麽表情,但那雙眼睛總讓人感到一種心悸般的陰沉。
費青川早知道江燼不會給他好臉色,可是一旦對視,心裡還是慌。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笑:“那我換成重口的,喜歡吃火鍋嗎?”
江燼就像貓抓老鼠時總要玩弄獵物一番,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站那麽遠,怕我?”
“沒,怎麽會……”費青川額角滲出冷汗,“咱們倆多少年交情了,我怕你幹什麽?”
“來。”
江燼指節敲了敲桌面,辦公室響起那種沉悶冷硬的篤篤聲。
費青川腿有點軟。
但他還是往前走了。
因為經驗告訴他,如果不走過去,他今天得交代在這兒。
“看看。”
江燼把電腦屏幕轉向他。
費青川只看了一眼,便感到窒息。
但他努力維持好表情,先發製人地質問江燼:“這什麽意思?你……您總不會就因為一封匿名郵件,就懷疑我吧?”
那郵件裡保留了這些年來,費青川頂著江燼的名號與聯盟政府數次交鋒的證據。
這些年,他和組織裡的異能者都殺了不少人,惡意引起社會動亂與恐慌,有許多受害者都是無辜群眾。
但最後被通緝的目標,都是江燼。
費青川做這些事無非就是兩個目的:
一來,想讓聯盟政府認為,江燼是個十惡不赦的反社會人格,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再想勸江燼改邪歸正了。
二來,他們要逼江燼不得不走上和聯盟勢同水火的絕路。
費青川的目的當然達到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如今居然有匿名者聯系上了江燼,想要通過郵件的方式,證實這些所作所為究竟是不是江燼動的手。
江燼對費青川說:“不是懷疑。”
費青川悄悄松了一口氣。
江燼又說:“我一直知道。”
費青川瞬間忘了呼吸,驚怔地看著江燼。
但江燼卻面不改色,還是平靜如常。
他告訴費青川,這些年來組織的所有行動,他都一清二楚。
聯盟政府為什麽從一開始想要拉攏他,到後來開始通緝他,他也完全明白其中蹊蹺。
他過去沒有質問過,不是因為信任,而是他不在乎。
費青川聽著聽著,就有點了解江燼的意思了——所以江燼是想說,他和組織是同一陣線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
就在這時,江燼隨口問了句:“五年前,你把我從那幾個異能者手裡救走,當時的情況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費青川差點就要開口了,但他機警地梗住了脖子閉了嘴——這事兒可不能承認!
這是最初江燼願意跟他走的契機,一旦這個秘密被戳破,那才真的是玩完了。
費青川就說:“都已經是陳年舊事,還能有什麽補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聯盟的人不分青紅皂白,要以你殺害養父母為由把你就地正法,你一個小孩哪裡打得過那麽多異能者?還好我及時趕到把你救走,就是這樣……”
費青川知道,光是說這些,江燼並不一定會感激他。他就拿出自己最擅長的那套攪混水的說辭來:
“有時候我在想,同樣都是年少時期就展露出強大的異能血脈,為什麽那個叫葉塗的就從小順風順水,你卻命運坎坷?想來,聯盟政府高高在上的樣子,也是因為他們覺得你可憐,只要施舍一些好處,讓你爬到和葉塗一樣的地位,你就會感恩戴德,所以才敢給你發這種郵件吧?江燼,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的說辭給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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