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光返照似的,那一瞬間的力量達到了巔峰,玄昊和花閻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那隻手已經來搶雲宿了。
可怕的力量懸在了頭頂,幾乎是能令眾生匍匐的程度。
雲宿睜大雙眼驚恐的看著,在那種手碰到他的一瞬間,猛然將手一推,接著迅速抓住了玄昊,緊緊摟住了他的肩膀。
玄昊等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就在雲宿以為又是一場大戰的時候那隻巨手卻如山河傾倒般的,轟然墜落。
整座祝融山在一瞬間崩塌,頃刻間震耳欲聾。
玄昊抱著他飛得更高了點兒。
雲宿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伏在玄昊的肩頭,從高空看著整座巨大的鳳凰山。
看見那轟鳴般的煙塵如驚濤駭浪般的翻滾,從地底迸發出如同血液一般朱紅的岩漿。
宛如一個巨人倒在了地上,從他的心臟流出汩汩的血,只是片刻,便是血流成河。
再也不是生機勃勃鳳凰花,而是煙塵、以及被炙傷的頹敗景象。
恍惚間他看見那條透明的膠質物般的大河裡,好像躺著一個巨大的人。
岩漿從那巨人的心口迸發,並且一點點的走向消亡,他穿著一件豔麗的紅衣,如山河屍骨般一動不動,再也開不出一朵紅花,終於是寂靜的走向死亡。
雲宿的喉嚨乾澀至極,他張了張口似乎想喊出什麽,他伸手往下像是要抓到什麽,
冰冷的空氣從他的指尖流過,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捂住了他的眼睛,玄昊在他耳邊輕輕的哄喚。
“睡吧,我的宿宿。”
雲宿眼皮一沉,又墜入了玄昊的懷抱睡了過去。
……
回到萬魔宮的時候不知道是過了多少天。
那之後玄昊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照顧他。
而雲宿自從回來之後總是在反反覆複的做著噩夢。
“不、不要、不要死!”
雲宿從睡夢中驚醒,在昏暗的凌晨喘著粗氣冷汗淋漓,玄昊將他摟著懷裡溫聲的哄他。
雲宿的眼眸濕漉漉的,在他懷裡輕微的顫抖,好一會兒,又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崇燁,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不想在這裡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玄昊溫柔的拭去他眼下的濕意,滿眼寵溺,“宿宿,萬魔宮就是我們的家啊,我們已經回家了。”
雲宿看了著他說:“崇燁,你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
玄昊輕輕摸了摸雲宿的臉:“宿宿,你在喊誰?你又喊錯我的名字了。”
自從祝融山回來之後,雲宿已經不止一次喊錯他的名字。
起先他以為“崇燁”是一件什麽東西,雲宿總是在恍惚間喊。
後來,漸漸的,雲宿對著他喊,他才知道這是一個名字。
這是誰?
他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壓著似的,光聽雲宿喊這個名字就恨不得把這人殺了。
是不是那魔胎?
或者是這魔胎把雲宿的心智迷亂了,像是沒了魂似的,總是做噩夢,還很容易被嚇到。
有時候對他胡言亂語起來,說要回去。
可是,這裡就是他們的家。
玄昊摟著雲宿,輕輕撫摸他單薄的背脊,“宿宿不怕,下個月我們要成婚了,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雲宿溫順在的在懷裡靠著,猛地又把他推開了,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結婚,不能結婚!”
他抓玄昊的寬大的袖袍,企圖喚醒他,“你快點記起來,我們回去吧……你到底有什麽心願,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呢?”
連馮戩有時候都會說起一些事,他隱約做過夢,說在夢裡雲宿和他相識,他們有一對漂亮的小海螺,可以神奇的聽話。
可是他在玄昊面前提起火烈魔鳥、提起瓊海秘境,提起八級妖獸的妖丹,他卻什麽也不知道。
他什麽也不記得了,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
他美麗的金色眼睛濕漉漉的,雪白的臉頰上有微涼的細汗,烏黑濃密的頭髮如綢緞般鋪開在他肩頭,落在床幃間,又和玄昊月光般的銀發交纏在一起。
在昏暗的凌晨,他像微光的精靈般美麗,滿眼期望的看著他。
“我的願望是和你在一起。”
刹那間他看見雲宿眼睛裡的光都熄滅了,他失落的垂下肩,可憐又漂亮,讓人忍不住捧在手心裡呵護疼愛。
玄昊的心一陣絞痛。
他心想,這不是雲宿要的答案。
他的答案不是兩個人在一起。
那麽,他要什麽?
他希望他的願望是什麽?
玄昊輕柔的撫摸雲宿柔軟的黑發,“宿宿問我的願望做什麽?”他笑了笑,“宿宿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子,是來實現我的願望的?”
凡間話本裡會有神明出現,來實現困苦中凡人的願望,願望完成之後就離開凡俗飛向遠方。
是不是,他的願望實現了,雲宿就要走了?
雲宿沉默的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他困頓不已,又顯然了其他的思考之中。
神情茫茫的,玄昊之後哄著他入睡。
魔醫說他思慮過度,心神不安,需靜養。
他只能慢慢的讓他睡下去,不讓他想那麽多。
緩緩地將雲宿哄入睡,他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一名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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