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澤看著現場的忙忙碌碌,說道:“起來有一會了,吃了飯又去泡了一會溫泉,怎麽?我耽誤進度了?”
“耽誤進度也無所謂吧,”楚非想不明白林一澤這麽能睡,昨天一晚上又加大半天,不過這是別人的自由,他無權過問,“反正你是投資人。”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的錢是刮來的,”林一澤進來的時候已經化過妝了,身上穿著宴會才會穿得西裝三件套,頸間的條紋領帶抵在他的喉結下方,可能太緊了,他動了動脖子,“助理都會提前通知我行程,還有,你覺得李銘順能讓我這麽隨心所欲嗎?還有這身衣服……”
林一澤低頭瞥了自己一眼,說道:“都是我自己的衣服,能省一分是一分,你見過像我這麽節儉的投資人?”
怪不得看起來如此熨帖,原來是自己的衣服。
這麽說他也不算揮霍無度了。
此時,化完妝的高小青踩著高跟鞋,款款走了過來。
她的頭髮被全部盤了起來,露出優美雪白的脖子。
她姿態高貴典雅,氣質出眾,自有一股豪門貴婦的風范。
高小青走近了,將楚非上下打量一遍,故意甜蜜地說道:“老公,你太帥了,光看到你這張臉我都心動。”
楚非微微一笑,說道:“謝謝。”
兩人的衣服都是高檔禮服,為了節省費用,很多衣服都是租的,就連男女主的衣服也不例外,如果仔細看能看到很多人的衣服偏大。
但是他們穿得衣服都是服裝組特意給他們定做的,而今天晚宴的衣服更是知名品牌的當季新款。
精美的服化道雖然不是電影出彩的決定作用,但是絕對會讓人眼前一亮。
高小青當然也知道這些錢都是誰出,她看向林一澤,“林總,這件衣服我穿得非常舒服,感謝您的破費了。”
林一澤淡淡一笑,“不用謝,如果票房不佳就從你們的片酬裡扣。”
說完施施然走遠了。
高小青忍不住對楚非嘀咕,“你不知道,林一澤這家夥摳門地很,他恨不得一分錢分成兩半,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突然轉性了,給我的片酬還不少,而且燒錢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看來真的下定決心要衝獎了。”
楚非直覺這番話跟自己知道的情況相互矛盾。
林一澤其實並不在乎是不是獲得獎項,而且他也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不差錢,劇組隨時可以停工。
這跟高小青說的摳門根本不符。
楚非問道:“你跟林一澤之前就認識?”
“認識是認識,不過不太熟,我老公跟他有業務往來,所以比較清楚。”
楚非還想再問問,導演助理走了過來,通知他們做好準備。
化妝師趕緊上來再幫他們整理衣服,頭髮,確保一會完美出場。
各部門準備妥當,李銘順先拍了一組室內群眾演員觥籌交錯的一場戲,接下來就是楚非紳士地挽著高小青進宴會大廳的一幕。
接下來就是林一澤站在角落裡,一副緊盯獵物,滿臉陰鷙的個人特寫。
跟十年前完全不同的造型,西裝革履,頭髮被發膠固定住,梳成了大背頭,五官毫無遮擋地袒露出來,顯得奪目立體。
他跟林一澤的對手戲是在宴會大廳的露台,那裡也屬於大廳的一部分,按理說也會有人經過,不過劇裡的唐文欽花重金買通了服務員,讓他們攔住了去露台的人,以便給兩人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溫又言不喜歡這樣虛假應酬的場合,所以一個人跑到了露台上打發時間,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下一下沉穩的腳步聲,他一開始以為是有別人走過來了,結果一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到刻在骨子裡的人。
唐文欽經過十年,雖然五官不變,但是其實卻相差巨大,溫又言一時覺得自己認錯人了。
他恍惚,直直地盯著唐文欽,就算他認出來了,也覺得自己是做日複一日的夢。
反觀唐文欽,他好像在腦海中演練了無數遍兩人相逢的情形,所以即使十年不見,他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姿態。
他主動開口,“好久不見。”
溫又言終於回過神來,放在欄杆上的手指忍不住發抖,好半天才回應了一句,“……好久不見。”
兩人之間展開了時隔十年的寒暄。
溫又言單純地以為這是偶然的相遇,實際上這是唐文欽提前布下的圈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問題都是提前打過腹稿的,也是引誘他不斷沉淪的誘餌。
這一幕李銘順要求地非常嚴格,一遍遍地摳表情,摳兩人的小動作,直至每一副畫面都達到了他的要求。
拍完宴會大廳的戲份已經凌晨四點了,所有的人仿佛都到了體力的極限。
楚非強撐著眼皮回到了房間,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洗澡了,一進房間就趴在了床上,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林一澤跟在自己身後,顯然今天白天睡眠充足,他步伐沉穩,看不出明顯的疲態。
楚非聽到他關上了房門,然後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
楚非現在已經顧不上兩人共處一室了,他現在急需要睡覺。
對方並沒有直接走過來,而是轉了個彎,進了浴室,應該是要洗澡,楚非迷迷糊糊地想,做了溫泉按摩就是有精力。
林一澤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發現楚非還是剛才的姿勢,整個人趴在床上,衣服原封不動地在身上,只在進來的時候換了拖鞋,此刻拖鞋早就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兩條腿直挺挺地搭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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