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覺得如果是自己被這樣對待,大概會很傷心地徹底跑掉。
“祝余。”少年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祝余其實沒什麽睡意,回道:“我在。”
少年聲音軟糯:“那張床好窄好短,你睡得下嗎?要不...要不...”白蘞心跳得像是要蹦出胸膛,臉也發燙,“要不你還是過來一起睡吧。”
他躺著的這張步搖很是精致,寬得足夠三四個男人躺在一塊。
黑暗裡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不必,只是小憩而已。”
白蘞愈發惴惴不安:祝余是不是真的生他氣了...
不安的情緒愈演愈烈,直叫少年坐起身,委屈著說:“我一個人睡覺會害怕,”尾音染上一絲哭腔,“你抱我嘛。”
祝余走到他面前,在黑暗裡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眼尾:“...我只是怕你又會不高興。”
白蘞最受不了的就是平日高嶺之花般男人的溫柔,眼淚登時掉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該把那些事算在你頭上。如果日後你找回了記憶,那時候我再和你算帳好了。”
祝余輕笑,坐在床沿摟住發抖的少年:“意思是,我們可以和好了?”
“嗯,”白蘞終於抱住每夜都會緊密相貼的溫熱身體,“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我也是。”祝余長睫垂下,輕輕在白蘞額頭落下一個吻。
第50章
傳聞魔界數萬年前曾是一片岩漿構成的海洋, 後經仙界掌管土地的仙君數年之功,才變為如今陸地模樣。
但相比人界綠意盎然又可以種植糧食的肥沃土地,魔界以堅硬岩石構成的地表幾乎可以說是寸草不生。
每隔不遠,還有赤色河流將岩石層割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氣候更是炎熱異常。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裡, 養育出來的魔物自然是攻防拉滿。
白蘞與祝余在魔界打轉數日, 非但沒有找到下凡的仙子, 還順手收拾了幾個想殺白蘞的魔修。
黃金砌成的宮殿裡,白袍少年晃著粉嫩玉足踩在堆成小山的珍珠堆裡,說:“還沒找到麽?!”
高高的王座下,紫眸小蘿莉和銀眸男人都半跪在地上:“主上恕罪!”
白蘞歎了口氣:“罷了, 繼續找吧。”
兩人找了幾日無果,白蘞隻好回到自己以前的魔域都城, 在眾多還活著的手下簇擁中重新登上寶座, 每日被“主上”“主上”的叫。
而祝余--
皮膚黝黑身著輕紗的曼妙少女手捧水果籃, 躬身遞給祝余:“夫人,這是今日的水果。”
祝余:“...”
言語間,另一個身披白骨盔甲的男人走進殿中,拱手道:“主上, 門外有一女子求見, 她...她自稱與玉珩仙君相識。”
白蘞神色一凜:“讓她進來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銀鈴輕輕晃動的聲響由遠及近,烏發被兩支掛有玉桂狀銀鈴的玉釵盤起,美人氣質清冷出塵, 身形清瘦而挺拔, 仿佛踏在雲端之上。
白蘞一眼便看出這就是那日他被藏在口袋裡瞥見的,和弈心在仙界風風光光大婚的仙子。
仙子一襲飄逸白裙, 不施粉黛卻清麗脫俗,一顰一笑間盡是風情。
白蘞也不得不承認,在外貌方面,弈心與她確實挺般配的。
對方盈盈秋目望向他們,第一反應竟然是釋然地笑了。
祝余不認識她,卻覺得莫名眼熟:?
“果然造化弄人,你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來人輕笑,眼底卻泛起淚花,“那我便物歸原主,好讓你們有情人團聚吧。”
仙子輕抬玉手,手中無數淺色光點從袖中飛出,盡數沒入祝余身體。
祝余像是忽然被什麽擊中,疼痛地附身以手臂撐住扶手,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白蘞上前扶他,將他送回房間休息,一陣兵荒馬亂後才重新回到大殿中:“招待不周,見諒。”
仙子正端著茶杯飲茶,聞言搖頭:“不必多禮,那時...確實是我對不住你們。”
“你一定很好奇,為何玉珩會飛升成仙,對不對?”女人聲音清冷,初見時通紅的眼眶如今也被她掩飾乾淨。
白蘞頷首:“我能猜到這具身體是他所為,可我不明白,他為何會與你...”
弈心並非多情之人,不可能這麽快移情別戀,而白蘞自認為熟知其秉性,若非有意,其斷然不會娶人為妻。
雖然當時的芙漣走投無路,在看見那一幕後陷入了絕望和崩潰,可現在他被重塑□□、弈心又被打落人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切是否合理。
“玉珩本欲渡劫期前停下修為突破的步伐,但他在突破時無意間窺得天意,”仙子放下茶杯,“那天意便是,你十年後會有一劫,使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回。”
“於是他決意飛升,在仙界為你尋得逆天改命之機,而且他很幸運地找到了。”
白蘞的聲音顫抖起來:“...交換的條件是,和你成婚麽?”
仙子繼續說:“天命薄由仙界命司管理,隻消一筆改動便能產生蝴蝶效應,進而引發無法想象的災難。是以,即使玉珩想要為你改命,也無法輕易做到。但他不惜一切,甚至想要強闖其中,也因此被處罰降級。”
她神色有些黯然:“那時的我...對玉珩有意,我父親自幼對我寵溺,父親知曉此事後便以他與我成婚為條件,逼他低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