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吃的直眯眼點頭,楚末比自己吃了開心。
鍋裡沒油了,楚末這才又把鍋刷了下,給鍋裡添了水。
沒有電飯煲,蒸米飯比較麻煩,楚末找了下,將灶房能用的容器都給拿出來洗了下。
器具每一個成套的,就像是東拚西湊出來的,有帶裂縫的,還有帶豁口的。
之前楚越川給楚末倒水的那個碗是最好的一個碗。
楚末沒講究了,能用就行。
淘好的米放進那些容器,再加入清水,最上面鋪上剛才炒好的菜,一起放在竹蒸屜上,放入鍋裡蓋上鍋蓋。
防止漏氣,楚末用灶房裡蒸饅頭用的屜布浸水將鍋蓋周圍縫隙都給蓋住了。
這些都是前世做飯的經驗。
做好這些,楚末和楚越青一起蹲在灶前添柴火。
等待飯熟時,楚末給楚爺爺和楚越青都仔細洗了下手和臉,為開飯做準備。
另外一邊楚越川將牛車送到了鍾茂松家裡,剛好下工了,碰到了不少村民。
新來的知青住到了楚越川家裡的事,隨著鍾茂松回家很快傳開了。
不少本地村民看楚越川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楚家老的老小的小已經夠難的了,又住進去一個聽說病懨懨,還又聾又啞的知青,這日子恐怕要更難過了。
也不怪他們這麽想,能來桃花溝大隊的知青,條件一般都不怎麽好,好條件的根本不會來桃花溝大隊。
“小川,你長個心眼,你家本來就吃不飽,別亂接濟人,口糧算清楚了,要留足夠的糧食過冬。”有看著楚越川長大關心楚越川的這麽說。
“川子,那知青要是偷懶不乾活,手腳不乾淨,你告訴我,我讓我爸抽他。”還有楚越川的朋友擔心楚越川說。
楚越川原本就不怎麽愛說話,在村裡人的印象裡是個乾活賣力,能吃苦,老實巴交,長的排場的大好小夥兒,在村裡人中的好感度還是很高的,如果不是家裡太窮,楚爺爺生病花錢,還有隊上的外債,早就娶上媳婦兒了。
這會兒對著這些人的各種說法,楚越川隻含混的應付過去,讓人感覺他在打斷牙齒往肚裡吞。
但是這會兒大家都過的不好,也不能提供實質性的幫助,就是口頭上說下。
楚越川沒怎麽在意,送回牛車往回趕,路過桃花溝的知青點時,迎面遇到一個背著鋤頭下工的高大青年。
那青年國字臉,濃眉大眼,長相周正,帶著這裡村民少有的一股斯文勁兒,是在桃花溝插隊的知青,名叫宋翊暘。
宋翊暘看到楚越川招了招手,兩人走到一邊說話。
“你家住的那知青真的又聾又啞?”宋翊暘問。
“嗯。”楚越川點頭。
“那你也小心點,別讓他發現什麽。等忙過這一陣我再叫你。”宋翊暘壓低聲音說。
“行。”楚越川言簡意賅。
兩人說了幾句,楚越川大步離開。
楚越川回到楚家,打開後院門鎖進去後將後院門栓上,穿過堂屋,楚越川聞到了一股鹹香的味道。
時不時咕嚕嚕叫的肚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這會兒聞到這樣的味道,楚越川的口水不自覺的分泌,胃部一抽一抽的叫囂著。
灶火前的楚末轉頭看到楚越川,眼睛亮了起來,起身去掀鍋蓋,準備將蒸好的米飯拿出來。
楚越青從小板凳上蹭的蹦起來到了楚越川身邊。
“哥,嫂子做了好好次的大白米飯,還有好好次的肉!還給我洗了手!”楚越青邊吞口水邊說,仰著明顯白了幾分的臉,晃悠著小爪子。
“好好說話,是知青同志!再敢亂說,揍你!”楚越川被楚越青說的一窒,瞪眼凶道。
楚越青忙捂住了嘴,表示自己不敢說了。
楚越川之前知道爺爺老戰友家遭難,能買到爺爺需要的藥就已經很難了,沒想到楚末還帶了肉,而且一點也不知道省著用,竟然蒸了一籠屜的米飯。
蒸屜裡五個容器大小不一,上面都鋪了一層肥瘦相間的臘肉還有切片的臘腸,以及沾了一層油的土豆丁和蘿卜丁,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
楚越川的肚子叫囂的更厲害,眉頭也皺的更緊了。
誰家過年也不見得這樣吃。
粗糧和細糧要麽摻著吃,要麽細糧都換成粗糧吃,只有生病或者坐月子才會吃純細糧。
白天只有早上和中午吃點乾飯,下午吃點稀的將就下,農閑時下午飯都不吃。
沒有下午飯吃這麽硬的。
剛才楚越川面對楚末不太自在先出去了,這會兒眼看著,後悔讓楚末做飯了。
楚末想把蒸屜上的碗拿出來,熱氣太燙,他拿了濕布襯著都感覺燙的下不去手,細白的手指被燙到,指尖紅紅的,還想要伸手,被一雙大手攔住。
楚越川徒手將幾個碗和盆從蒸屜裡拿了出來,放在了低矮的飯桌上。
“你的口糧並不多。做飯不是這樣做的。這麽多浪費了。”楚越川將楚末掛在口袋外面的筆記本拿過來寫了一行字。
“我知道。就當給我接風,第一頓,大家吃好點。都吃了就不浪費。你不用客氣,你讓我住你家裡,我很感激,今後要麻煩你的事還很多。你要是不吃,我都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楚末趕緊寫了一行字找補。
他是按照前世楚越川的飯量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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