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就有些奇怪了,和李家村不一樣,李家村一直在荒郊野嶺裡,陷入在循環也不會有人發現,可這所小區卻在人來人往的市裡,總不能整個城市整個世界都因為這一個小區而循環?
“衛生間的血跡有點多啊……”聞酌隱約聽到有人說。
那人蹲在衛生間門口觀察著什麽,長得和聞酌以前一隊的隊長有些像,看著消瘦,但身形挺拔,樣貌嚴肅,橫眉冷眼的。
“這應該不是次臥死者的血。”一個法醫說,“從外觀來看,他身上的致命傷應該是脖子的利器刺入傷,不足以造成這麽大的失血量。”
聞酌站在他們身後無聲地看著衛生間,裡面看起來極其可怖,牆上四處都飆濺著血液,天花板上都有,就像一個大型的屠宰場。
光是看著都能想象出穿著吊帶的湯月走在衛生間裡,擺著柔弱姿態打量面前無力反抗的食物:“今天剮那一塊肉好呢?”
“看血跡的深淺痕跡,應該不是一次性濺上去的……這裡可能死過好幾個人。”
“抓緊做DNA檢測!”這個性質太惡劣了,一個住了上幾千戶居民的小區頻繁發生命案,甚至很可能住了不止一個殺人犯!
“王隊,這會不會也是那個包子鋪老板做的?故意誤導我們呢。”
“對他來說沒必要,死刑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身上多背幾條人命和少背幾條也沒區別——”王隊冷哼一聲,“而且他那種變態,巴不得身上多幾條‘功績’!”
聞酌一頓,王隊這聲冷哼的調調和他以前的隊長也很像,連姓氏都一樣。
另一邊也有人喊:“王隊!次臥的椅子皮帶有問題!”
王隊走過去,聽到一個警察說:“你看,這四條綁人的皮帶是不是都太緊繃了?”
聞酌視線下移,確實,都勒進尹白海皮肉裡了。
“可能是凶手買小了?”
那人搖搖頭,拿出幾個證物袋說:“我在椅子的縫隙裡發現了好幾根長發,應該是女士的。”
結合屍體周圍金色的鳥籠,聞酌猛得想起昨晚爭鬥的時候湯月說的那句話——“你說,你要將我打造成最美的金絲雀,你不喜歡我出門,不喜歡我見別的男人,想要給我戴上鐐銬……我都同意了的呢。”
湯月最初很可能就是一個受害者!她被尹白海綁架了,囚禁在這裡森*晚*整*理……最後卻走上了結婚的道路。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倒不完全是,至少尹白海最後也死在了湯月的手裡,罪有應得。
而他用來囚禁湯月的地方,最後卻囚禁了自己。
一個應該沒出過幾次現場的小警察好奇問:“這籠子真金的啊?”
王隊沒好氣道:“怎麽可能?用你那木魚腦袋好好想想,這麽大籠子要都是真金的得多少錢?傻不愣登的玩意兒。”
法醫抹了下籠子:“……鍍金的。”
小警察嘟囔:“就是染色的唄。”
“就你懂!”王隊剛想給他彈個腦瓜崩,就突然被撞了下,他立刻回頭想要呵斥,就發現身邊什麽人都沒有,大家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
倒是他的警官證,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地上。
一個同事替他撿起來:“這個可不能丟。”
王隊皺眉,疑慮頗深,他的警官證一直放在外套內兜裡,從進來到現在就沒拿出來過,怎麽可能突然掉地上?
而從警官證上看到王隊全名的聞酌已經離開了這套房子,靠著樓梯扶手看著忙碌的警察們來來往往,面色清冷。
這個隊長也叫王升平。
也。
這好像徹底論證了他之前的一個猜想,他們的044次列車通往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一個個站點,而是在無數個不同時間線的平行世界裡穿梭。
或許這起案子,也在其它的平時世界裡,甚至在自己所處的那個世界也同樣發生過。
聞酌倚著扶手,面前經過的一張張白板化的普通面孔突然和他曾經的那些同事一個個重合,眉眼似有差別,但大致相同,甚至從他們口中聽到的對彼此的稱呼都與聞酌記憶裡差不太多。
但有時候會有姓氏或名字一兩個字的差異。
很快,另一個熟悉的臉從他面前經過:“師父,我有點緊張……”
“正常,我第一次出現場也緊張,你拿好塑料袋,等會兒要吐一邊去。”
“師父好凶。”
是余茵蘭。
那個局長曾經強塞給他的小徒弟。
但余茵蘭口中的師父卻不是他,而是一張同樣熟悉的面孔——鄭多乾。
整個世界的鄭多乾沒有因妻子二胎回歸家庭,甚至原本是聞酌徒弟的余茵蘭也分給了他。
所以……自己呢?
如果真的是平行世界,那個作為鄭多乾徒弟、余茵蘭師父的“聞酌”呢?
聞酌從褲兜裡拿出尹白海的手機,第一次搜索這座城市的名字。
很快,答案出來了……槐城。
他所在世界生活的城市也叫槐城,但他所在警局負責的轄區裡是否有秋香園這麽一個小區他確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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