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冷淡, 但態度從容, 說得跟真業主似的。
“可是老公, 你忘了?物業修過燈的, 可它就是一直壞,一直壞,怎麽都不好……”湯月態度突然有所轉變,“沒了燈, 才能藏住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啊……老公。”
“藏什麽?”
湯月明顯話裡有話,可卻不願意說了, 吊帶落在了肩膀一側,白皙的胸口都露出了一截。
她話鋒一轉,帶著似有若無的誘.惑:“老公……吃早餐嗎?”
“不了, 我想出去跑步。”聞酌無動於衷地拿上手機,“你做自己那份早餐就好, 辛苦了。”
“……”
大夏天的,小區裡的霧格外得厚,甚至從窗戶透進了樓道裡。
安全起見,聞酌還是沒走電梯,雖然兩邊都有見鬼的可能性,但被困死在電梯裡可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樓裡一層是四戶人家,之前說瘋話的老太太已經不在樓道了,就是不知道四戶裡哪一戶才是老太太的家。
聞酌開始挨個敲門,“叩叩。”
601家裡沒有回音,602應該是有起床氣,等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聲吼:”快遞放門口!大早上吵人睡覺也不怕天打雷劈!”
603裡面先是一陣躁動,隨後傳來一個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肯定又是那神經病,天天投訴天天沒人管!別逼老娘報警!”
暴躁的腳步席卷到門口,女人頂著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猛得拉開門,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人,便上下左右打量了下聞酌,一句話沒說,又猛得摔上門。
“砰——”
“別讓老娘……”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遠去,後面的就聽不清了。
看來老太太住604。
聞酌敲了敲門,沒得到回聲,但卻再次驚擾了隔壁的603:“別敲了!再敲我報警了!!”
聞酌只能先離開。
看來老太太精神有問題這點湯月沒說謊,至少老太太的鄰居也覺得老太太像神經病。
他順利地來到一樓,邁進大霧裡。
八九月份的天氣,早上的霧濃到伸手不見五指,這是誇張說法了,但如果十米開外站個人還真看不清。
小區裡十分安靜,要說年輕人大清早不起床正常,但聞酌住的那小區每天早上五六點就有老頭老太出來遛彎了,不是推著娃就是溜狗。
霧白的周圍好像有無數影影綽綽的鬼影,聞酌朝著小區門口的方向,卻發現了昨晚在陽台上看見鬼的那個地方。
他駐足了會兒,那個地方再往前點就是一戶人家的一樓花園,黃銅色的圍欄上攀著密密麻麻的玫瑰藤,八.九月的玫瑰已經到了落敗的季節,花瓣不再嬌豔欲滴,欲漸枯萎。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玫瑰藤下,似乎有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
早上的空氣有些陰冷,聞酌抬頭看了眼這棟樓的序列號——八棟,鄭多乾隔壁。
貿然的好奇只會害死自己,聞酌並不想知道玫瑰花藤下的到底是人是鬼。
他餓了,想吃早飯。
可到小區門口的路好長啊……長到十分鍾了還沒走到。
周圍的樓房綠化似乎一直在變,又似乎一直沒變。
兜兜轉轉,聞酌又看到了那個玫瑰花藤,花下的白裙女人好像更近了點。
非要勾他去看一眼似的。
上個副本裡,那些村民也還是人的形態,其它的基本都是靠聲音或呼吸恐嚇他們,充滿怨氣的溫喬還是借助的玩家身體。
要說唯一有危險的就是那個給費允笙講鬼故事的小女孩,她應該是李家村祖輩為了飽腹拆吃入腹掉的小女孩。
現實裡聞酌也沒遇到過特別靈異的事件……除了聞歸的失蹤。
但按照常人對鬼的理解,無外乎是恐懼產生的幻覺而已,盡可能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視覺,閉上眼睛,跟著感覺走——就像他昨晚上樓梯一樣。
聞酌如法炮製。
他閉眼走在不算平整的石磚路上,憑著昨晚的記憶朝大門方向去。
周圍的一切觸感和聲音他都不管,無論是女人的抽泣聲,還是背上如石頭一樣沉的冰冷觸感。
多年的法醫經驗告訴聞酌——他的背上壓著一句屍體。
屍體的腦袋歪在他肩膀,嘴唇貼著他耳朵哭泣:“嗚……你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會回頭看看我……嗚嗚……”
或許,屍體的脖子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血,與他黑色的沉悶襯衫融為一體……
聞酌走得越來越艱難,心臟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了——直覺告訴他不能睜眼,否則只有一個死字!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他肩上,聞酌沒收住腳步,腿踢到了鐵欄杆上,剛要撞上去的額頭被另一隻冰涼的手托住,肩上的重量陡然一輕,他聽見身後的人抱怨似的說:“走路怎麽不看路?”
聞酌緩緩轉身,表情始終沒什麽變化。
但二十度左右的天氣,他額頭已經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san值已經降到了80以下。
“哭了?”身後熟悉的聲音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