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向南煩躁地抓抓頭髮:“這到底怎麽回事!”
“邊走邊說吧,先去李家村。”
杜苓和費允笙腳步匆匆,其他人只能跟上。
胖子的手臂是止住血了,但動一下都疼得頭皮發麻。
這個車站同樣不大,破敗不堪的牆上掛著一隻嘀嗒的超大時鍾。
然而列車外卻不是周山火車站一樣的城郊,而是荒無人煙的鄉間小路,路邊插著一個簡陋的路牌——【前方一公裡:李家村】。
“這麽遠?”這條唯一的小路通向不遠處的森林,或許李家村就在林子的盡頭。
“那剛好跟你們說一下情況。”費允笙解釋得比廣播清晰:“你們可以當自己在打遊戲,但我們只有一條命。列車會帶著我們去往一個個副本,每一站都是一個副本,但我們必須要在上個副本中找到去下一站的車票,找不到就會被困死在副本中。”
“李家村是你們的第幾個副本?”聞酌突然問。
“第三個。”費允笙說。
“四。”杜苓言簡意賅。
“這個李家村結束……還有下一個?”趙小薇怔然。
“不過還有回到現實的機會,在我們找到的眾多車票裡,或許某一張車票就可以帶我們通往現實……”費允笙頓了頓,“也可以不回去,找到審判長,可以跟他許一個願望。”
“審判長?”
“這個世界的最高執法者。”
“……”
一夜之間,唯物主義價值觀崩得連渣都不剩,以至於他們都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
要經歷多少個關卡才能拿到回到現實的車票?
列車把他們拉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麽,作為一個神祇的存在懲罰他們這些犯惡的人?
所謂許願,什麽願望都可以?
亂糟糟的問題太多了。
魯向南冷笑:“這個草他娘的審判長就是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人?”
杜苓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省著點力氣,等這場遊戲結束的時候他會出現,你可以當他面罵。”
她的余光裡,聞酌的中指輕巧地勾了下同側手腕上的橡皮筋。
……很少有人中指這麽長,手骨節這麽軟。
周圍一片昏暗,他們順著路牌走進一片樹林,前方只有一條狹窄的小路,兩邊都是灌木叢。
風一吹,樹林裡都會傳來若隱若無的詭異聲響,重重的樹影像是一個個孤魂野鬼。
大多數人的san值都在下降,一點,又一點。
除了提前到站的第七位乘客,他的精神狀態始終維系在最滿的數值。
“這個村子真的有鬼?找到鬼我們就能通關?”張詠僅僅縮在眾人中間。
“看來剛剛的廣播你們還是沒理解。”費允笙的罪惡值不低,不知道他犯過什麽罪,但至少看起來是六人中最好相處的一個,他盡心盡力地解釋著:“你們現實中都打過遊戲吧?”
魯向南:“廢話。”
說到遊戲魯向南不由有些得意,他可是遊戲一把好手,至少大部分時候都是靠譜的,只是系統總給他匹配一些豬隊友。
每當這時,他就會發揮自己存儲了三十年的詞匯量,把隊友或對手的十八代祖宗和爹媽都問候一遍。
他是不會錯的,錯的都是別人。
其中他最常脫口而出的幾句髒話都屬於含媽量超標,這樣對方好像更容易被挑起怒氣,看到對方罵不過自己氣得要死的樣子他就覺得痛快。
一群傻.逼,不會玩打什麽遊戲?
賣豬肉是件很累的事,每天都要早起,他家有個小養豬場,但家裡人為了節省開銷沒請一個員工,全都靠他們自己折騰,魯向南不得不和臭烘烘的豬每天混在一起,時間長了身上都有一股怪味,沒有女孩子哪個願意接近他。
一天下來好不容易忙完了,就只剩下一點點時間,打遊戲成了他唯一的消遣。
慢慢的,在遊戲裡“發泄怒氣、辱罵隊友”已經成了他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就像是一個膨脹的氣球,一點就炸。
他已然習慣了網上別人罵不過他的憋屈模樣,以至於生活中也開始變得不正常,前些日子甚至用“你.媽死了”辱罵一個來買豬肉的顧客,導致顧客直接在攤子前跟他打起來,最後雙雙去警局喝茶。
不過那又怎樣,不還是沒罵過他?甚至最後都沒打過他,瘦得跟竹竿似的,就這還有女朋友,床上能滿足得了嗎?
費允笙的聲音響在耳畔:“遊戲通常分為兩種模式,pvp和pve,而在這兩種模式在我們的副本裡是共存的。”
“在大多數副本裡,我們有三件事情要做,第一,找到下一站的車票。第二,找出副本裡的罪名。第三,抓住副本罪名對應的罪者,票決他。”
“而我們面臨的結局也有三種,一,因為觸犯禁忌或得罪npc死在副本裡,二,因為找不到車票困死在副本裡,三,因為抓不到或者找錯了罪者被淘汰。”
“……淘汰會怎樣?”
“會有一輛列車帶我們去監獄,替罪者受過,刑期與罪者的罪惡值成正比。”說完他看了眼聞酌,頓了頓又繼續道,“反之我們推出了正確的罪者,我們就可以決定他的生死,以投票方式。”
如果這次副本的罪者是聞酌,但他們沒票出來,即將面臨的監獄刑期可想而知,真要坐穿牢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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