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出了些汗,細細密密地布在額頭,席問歸的手法很笨,也很生硬,不上不下的,梗得慌,卻仍然讓腎上腺素飆升。
嘴巴也被某人大膽地捂住了,因為有些本能的聲音很難扼製,他皺起眉頭,汗淋淋的皮膚打濕了席問歸的掌心,最後還是妥協地抓住被褥裡的那隻手,像過去某人手把手教他寫字一樣,手把手地教某人ai撫。
聽到田爽微微的鼾聲,席問歸才抵著小魚崽的耳朵喊:“老師……小魚崽?”
聞酌閉了閉眼:“名字。”
席問歸一頓:“聞酌?”
聞酌渾身一松。
他在這種混亂潦草的環境下,旁邊甚至還有外人,做了少時夢裡的荒唐事。
夢裡的聞歸總是叫他的名字,因為他並不喜歡“小魚崽”這個稱呼,就像他不喜歡聞歸“哥哥”的這個身份一樣,會讓他覺得,聞歸隻把他當孩子。
田爽醒的時候,說要守上半夜的聞酌在睡覺,席問歸站在天台邊緣,看著黯淡的月亮。
他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錯覺,席問歸的背影就要和那黯淡的月光融為一體了。
第81章 十七中
天亮了。
學校終於安靜下來, 靜悄悄的,田爽走到天台邊緣觀察了下,各個大道小道上都沒人。
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廣播聲:“考試暫停, 開始中場休息, 昨晚參與月考的學生及老師上午無需上課, 請各位考生與考題好好修生養息, 為下面的考試畫出最精彩的表現!”
“終於消停了……”田爽嘀咕道, “原來我們是考題。”
聞酌已經起了,即便有席問歸在,天台這個環境還是讓他睡得很不安穩,連帶著情緒都有些糟糕。
田爽看他一句話不說就下樓, 連忙跟上:“你們去哪?”
聞酌:“游泳館, 洗澡。”
田爽詫異:“大早上洗澡?”
席問歸沒忍住笑了聲, 對他大早上洗澡的理由心知肚明。
跳下扶梯, 樓道裡一個人都沒有, 聞酌看了眼最近的宿舍房間, 床上似乎睡著人。
現在早上六點十分,整個學校都被朝陽籠罩在暖紅的光裡,鬧騰了一.夜的學生終於覺得困了,全部睡了過去。
他頭也不回地走向寬闊的草坪:“別跟著我。”
兩雙.腿同時停下, 田爽弱弱問:“他說你還是說我?”
席問歸瞥他:“當然是說你。”
然而卻腳步一轉,朝著另一棟宿舍樓走去。
白天就算安全了, 食堂也開始開工,七點開始供應早餐。
聞酌去辦公室拎來了背包,經過這裡還遇到了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 熱情地問:“聞老師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聞酌:“不太愉快。”
同事啊了聲,笑容滿面:“那就好。”
“……”休息得不太愉快的聞酌甚至想把這個學校炸掉。
大清早的游泳館一個人沒有——也不是, 昨晚被席問歸扔泳池裡的那幾個學生還在,他們還活著,卻沉在水底不得上岸,很痛苦的樣子。
聞酌沒理他們求饒的眼神,徑直去了淋浴間,昨晚的黏膩已經幹了,但仍然讓人不適。
花灑噴出密密麻麻的溫水,聞酌擼了把頭發,閉眼迎向水流。
他摸向一旁的瓶子,拿起來輕飄飄的,才想起沐浴露洗發露都在昨晚被手賤的某人倒了。
他睜開眼,撐住牆,深吸一口氣。
一想到席問歸就會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雖然只是簡單地幫忙紓解,但那種環境下,衝動荒誕地不像他。
還是做成標本吧,乖一點,手不會亂碰。
拋開雜亂的思緒,他開始想今天要做的事,首先是昨晚得到的罪者線索,已確定對方是名男學生,不確定的是對方的班級。
當時他站在走廊裡,有防護牆,說明不是一樓,唯一能當做參照物的是左側樓梯旁的大花盆。
四班在五樓,七班在四樓,印象中左側樓梯都沒有花盆裝飾。
不過不能百分百確保,白天還是需要去重新確認一遍。
還有田爽說的,這個副本有毀掉主城與列車的媒介……也許該探索看看。
聞酌換了身乾淨衣服,泳池的幾個學生聽到他的腳步聲,頓時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他走到泳池邊蹲下,手指輕點水面,掀起一陣漣漪。
“很難受?”
“咕嚕嚕——”
“想出來?”
“咕嚕——咕嚕——”
“萬一把你們弄出來了,晚上又抓我怎麽辦?”
“……咕嚕咕嚕!”
幾個學生在水下費力搖頭,要是能說話這會兒已經拚命發誓了。
“算了,都不說話,一點誠意沒有。”聞酌無情走開,“繼續泡水吧。”
身後的水面不斷升起咕嚕嚕的氣泡,不出意外那幾人已經把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聞酌走進教學樓,並不是所有學生都沒上課,休息的只有高二學生,高一高二正常上課。
他散步一樣地路過每一層走廊,他教課的這棟樓每一層樓梯都沒有花盆。
於是他又穿過中間長廊,去了後面那棟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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