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傘送來了。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五官也沒什麽特征,屬於放在人群裡都沒什麽記憶點的。
聞酌沒見過他,也不知道是席問歸過去這些年怎麽搭上的。
“大哥大姐好,我叫尚浩。”
聞酌:“……”
聶松曼:“……”
尚浩遞來傘,聞酌沒動。席問歸自然拿過,一把遞給聶松曼,一把打開撐在自己和聞酌頭頂。
“哥,您找我還有其他事嗎?”
“哥?”聞酌一頓。
席問歸危機意識瞬間炸起:“別叫我哥!”
來人撓撓頭,嘟囔道:“之前也這麽叫啊……”
席問歸其實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也不清楚為什麽不能叫哥,這個點敏.感在哪,但危機意識讓他快速做出了決定。
小魚崽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不知道有沒有生氣。
“沒事了,你走吧。”席問歸本來想讓尚浩來送傘,順便打聽一下聞酌想了解的事情的。
“別,有事。”聞酌突兀開口。
尚浩一時不知道聽誰的了,在原地定著沒動。
“你對主城了解多嗎?”
“多,多啊。”尚浩拍著胸口說,“不往絕對了說,但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那可以和我們說說。”聞酌道,“我可以付費。”
“不用不用,我和席…席哥誰跟誰啊!”尚浩實在不知道怎麽叫,只能在哥前面加了個姓,“當年要不是他救我一命,我早死在站點裡了,你們想知道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做牛做馬都行!”
“真善良啊。”聞酌語氣淡淡,“你還救過人呢。”
席問歸:“……”
尚浩總覺得氣氛有些怪,而且他席哥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不太高興。
不過聞酌已經率先邁開腿了,席問歸連忙跟上。尚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只能跟上。
聶松曼想著別的事,沒太在意他們的對話。
聞酌:“到地方了再聊,雨聲大,聽不清。”
尚浩:“好勒。”
他走在後面,只能看得到前面黑傘下的兩個背影。他們身形頎長,邁腿的節奏都幾乎一致,穿著類似的黑色衣服,渾然一體。
莫名般配。
人類是最會趨利避害的,光看聞酌三人的氣勢也知道不好惹,根本沒人貿然上來找事或者招攬。
他們回到了聞酌上次瀕死醒來的住處,和在現實的那套房子布置幾乎一樣,兩房一廳,裝修比較陳舊。
想起第一次來主城席問歸還裝模作樣帶自己住旅館,聞酌涼涼地揚了下嘴角。
席問歸敏銳地捕捉到了,心臟酥了一下,頭皮也跟著一麻,不知道哪裡又把人惹到了。
聞酌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請坐。”
尚浩拘謹地選了張離聞酌最遠的凳子,面對聞酌的時候他總有股莫名的壓力……還有種說不清的惶恐感。
聞酌直奔主題:“怎麽才能在主城定居?”
尚浩克制著咳了兩聲:“是這樣的,要走一個程序……”
看小魚崽選擇了單人沙髮根本沒給自己留位置,席問歸就明白人還是不高興了。不過沒事,他不一定要坐在人坐的位置上。
幾秒後,聞酌的沙發背上側倚了個背後靈。
“不是走那種文件上的程序。”尚浩說,“聽起來有點神神叨叨的,不過目前為止每個人走的程序都不太一樣,總之要先進一趟燈塔,如果有命出來就能得到一張房卡。”
聶松曼挑了下眉:“燈塔裡有人發房卡?還是說跟車票一樣,要自己找?”
尚浩搖搖頭:“不,進燈塔是為了通過‘考驗’,據說有些人一進去就是一個副本,有些人進去什麽都看不到,轉一圈就出來了,能出來就代表通過了程度,可以留在主城了。”
“而房卡是一些乘客自行組成的勢力發的,據說主城大部分能住人的完好區域都被那幾個組織佔據了,想留在主城的人前仆後繼,那些組織長期派人守在燈塔外面,等著裡面的人通過考驗出來利用房卡進行拉攏。”
“沒有房卡就不能住他們的地盤?”
這次回答的是席問歸,他不太滿意自己插不進話,於是硬擠進來:“會被他們驅趕,如果不願意接受拉攏就得住一些三不管地帶、危樓或者下水道之類的。”
聞酌喝完最後一口湯,說:“這段時間經常下雨,下水道恐怕沒法住人了吧。”
“還真是。”聶松曼看了眼窗外的雨勢,長歎一息,“那他們只能另找地方住了。”
聞酌坐的位置靠窗,剛好能看見不遠處的巷口,幾個穿著類似服裝的人堵住了一個抱著髒被子的男子,似乎正在被威逼利誘。
男子渾身濕透,被子也因灌滿雨水而沉甸甸的,但他仍然緊緊抱著,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全身家當,他膽怯的同時卻也固執地不肯妥協一步。
聶松曼道:“我好像聽說過一點,那些組織寧願地盤裡的房子空著也不給別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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