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問歸把雕像推到角落去:“它佔了我的位置。”
田爽:“…………”
聞酌是真回來午睡的,他躺在靠裡的位置, 席問歸看著空出一半的床, 忍不住笑了下。
他躺下來, 攬住睡眠質量奇差的小魚崽:“睡吧, 到時間了叫你。”
聞酌性格冷, 但身體暖。從小就是, 像個小暖爐,連帶著席問歸冰涼的皮膚都熱了。
“再亂碰就剁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停下,乖乖地搭在了他腹間。
……
聞酌醒的時候席問歸已經走了,作為‘學生’, 他下午要去上第一節課。
七班的英語課在第二節,手機提前半小時叮了一聲, 是席問歸發來的消息——上課了。
他緩了會兒,打量著這間教師公寓。
剛剛起身移動的地方似乎有些硌,他掀開床墊, 發現下面竟然壓著一件內.衣,女生的。
房間整體破敗簡陋, 和田爽那邊一樣,只有一個櫃子,一張床,一個書桌。
桌上的台燈打開,燈光閃爍不停,一會兒亮一會兒不亮,抽屜落了灰,只有幾節散落的電池。
櫃子更空,零零散散地掛了幾件衣服,最下面擺著兩雙鞋,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教師常住的地方。
聞酌按下門把手,想了想又回頭拿了那件女士內.衣,內.衣的款式很舊,不是無痕的,有鋼圈塑型,聞酌把裡面的鐵絲抽出來。
門一打開,他就看見了那個搬出去的人體雕像,正背靠著走廊的防護牆,離他只有一米多——某人犯懶,搬也不搬遠點。
旁人見著可能嚇一跳,聞酌只是一頓,隨後若無其事地離開。
田爽房間的雕像被他移到了走廊盡頭,聞酌走過去看了眼,隨後將鐵絲戳進了一戶鎖著的公寓門,轉了幾圈,聽到嗒得一聲——門開了。
撲面而來一股灰塵的味道,聞酌咳了聲才看清環境,房間的擺設都大差不差,一桌一床一衣櫃。
只是桌上和床面都鋪著薄薄的灰塵,不是久無人住的厚度,但也至少空置幾個月了。
但這間房裡沒有雕像。
抽屜只有一把手電筒,已經沒電了,台燈報廢得徹底,櫃子裡一兩套衣服,一雙鞋,床墊下面竟然也有一件女士內.衣。
準備離開的時候,聞酌還在門後發現了一把錘子。
這是一把鎬錘,一面像鎬子一樣尖銳,一面是正常錘子的平整圓滑,整體不大,把在手上大概一千克左右。
聞酌顛了顛,直接塞進兜裡,他扯下襯衫一角,剛好把鎬錘的把手遮住。
他如法炮製地打開另外幾間屋子,隨機開的,無一例外,每個房間都布滿灰塵,根本就沒有人住。
但每個房間的灰塵程度卻都不一樣,有明顯的差別。
學校的教師不少,如果這兩棟教師公寓都是空置的沒人住,那其他老師住哪?
他之前看過學校的建築分布圖,只有兩處宿舍,一處就是食堂附近的教師公寓,另一處在教學樓右邊,是學生宿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多余的住宿建築了。
很怪,但他也沒想第一天就知道答案。
路過田爽的房間,門還掩著,估計還在睡,聞酌直接略過下了樓梯。
忽略這座詭異的教室公寓,這所學校真的很真實——他竟然聽到了眼保健操的預備音樂。
一看時間,下午第二節課馬上就要開始了。
聞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辦公室,拿起他來之前七班就考過的卷子,在上課鈴聲響起之前堪堪出現在講台。
·
曹圓面對下面的學生,有些緊張,他教的是一班,語文課。
當年他可是睜著眼睛語文都能考個位數的人,讓他教語文怕不是瘋了。
還好聞酌出的主意不錯,他找到一部以偉大人物為原型拍攝的國外黑白電影,打算放給學生看。
“我們這節不上課——”
學生打斷了他:“老師,眼保健操要開始了!”
“快帶我們一起做吧!”
曹圓聽到了廣播傳出的預備音樂:“眼保健操即將開始,請老師們帶領親愛的同學做操吧,不要睜眼喲!”
廣播:“輕閉雙眼,身體坐正,雙.腿自然放松,雙手自然搭在腿上……”
廣播竟然帶給他一絲熟悉的感覺……他進主城已經五年了,他在現實的家是個老小區,旁邊就是一所小學,每天都會播放眼保健操音樂,周末也不停,每每都吵得他暴躁不已。
等他有所懷念,卻徹底回不去了。
“放松肩部,放松面部肌肉,深呼吸,吸氣,呼氣……”
“吸氣,呼氣……”
曹圓閉著眼睛,如坐針氈,身體繃得筆直。
“第一步,按揉攢竹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老師,你按錯啦!”
曹圓一驚,他確實不知道攢竹穴在哪,完全是一通亂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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