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不想再放過任何機會, 不論做什麽,不論發展成什麽關系,他都要將其留下。
不想再變得糟糕了。
席問歸感受著, 輕笑了聲:“它在變化。”
掙扎不了,聞酌也不動彈了, 平靜地與他對視:“人類身體受到撩/撥後產生的生理本能而已。”
席問歸親了親他唇上的傷口:“其他人吻你,你也會有這樣的本能反應?”
聞酌:“你覺得?”
席問歸想了想:“應該不會,如果會……那我希望不會有。”
他吻得緩慢,一下一下地啄吻著,聞酌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不行就滾開!”
不過席問歸自學能力顯然很強,很快就學會了循序漸進的強勢,侵略,攫取他口中的一切氣息,攫取他的溫度……甚至他的感情。
如果是十年前,他們行這樣親密的舉動,或許會有一種奇怪的背德感,畢竟聞酌也算是席問歸看著長大的。
但或許年少時就沒有當做長輩和晚輩一樣相處,或許是很多年前就怎麽哄都不願意叫聲哥哥,一直聞歸聞歸的叫著……
所以當發展成這樣時,兩人心裡都沒太多意外,至少席問歸是。
接吻時他也不會閉眼,望著近在遲尺的小魚崽,忽然有一瞬間的福靈心至,像是靈魂深處發出地感歎:就該這樣啊。
擁有彼此,成為對方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融為一體,沒有你我。
火車搖擺的過道裡突然傳來廣播的電流聲。
“各位乘客晚上好,我是本次列車長聶丞。列車下一站到達【主城】,本次列車將經停七天,請所有乘客提前做好準備,自由選擇是否下車。”
其它乘客一陣嘩然,過道瞬間熱鬧了不少,相識的乘客紛紛走出來議論起來,有些知道主城是怎麽回事的在科普,有些完全沒聽過的一臉茫然。
聞酌分出了一點心神,但頭剛轉了一點,就又被撥了回去,他毫不客氣踹了一腳:“只會啃人?”
“……”
盡管清楚人與人之間的那點性是怎麽回事,但真正要做什麽的時候,席問歸還是覺得困頓。
瞳孔反光的冰藍色落著不解,又下意識親親小魚崽的鼻子以示安撫。
聞酌找到機會掀開了他,將落到臂彎的衣服重新掛回肩上,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別跟著我。”
他走進浴室,站在鏡子頓了頓,外面的聲音分外聒噪。
於是他又打開熱水,嘩啦啦的水聲瞬間讓外面的紛紛擾擾遠去,谷欠望赤/裸/裸地擺在跟前,再無法遮掩。
聞酌沒脫衣服,身後是冰冷的牆壁,身前是溫熱的水流,一條腿微微曲著,另一條腿斜斜倚著地面,腰部微彎。
修長的五指握住了很久不曾紓jie的地方,眉眼低垂。
片刻後,他揚起流暢又脆弱的脖子,聽到了靈魂深處發起的喟歎。
就好像十年前,某人還沒有不告而別的時候,少年的他想著對方的臉,也是這樣,於花灑下,隔絕外面的一切聲音,在薄薄布料的遮掩下,做著不該做的事,紓/解不該產生的妄念。
想將對方融於骨子裡,剖開,細細拆解,埋於樹下,做一顆只能擁抱他、永遠無法逃離的樹。
……
主城到了。
聞酌醒來,第一次看見火車窗外出現不一樣的風景。
依舊是破敗蕭瑟的車站,不同以往的是,軌道上停著足足四輛列車,每輛編號都不一樣,其中一輛編號為101的列車響起‘嗚嗚’的鳴笛,啟動後往東邊駛離。
後頸被什麽蹭了蹭:“現在下嗎?”
聞酌極少因欲.望而恥,對於和席問歸睡在一起也沒什麽芥蒂,畢竟這樣他的睡眠質量確實會好上不少。
沒必要與自己過不去,就像之前說的,無論列車上還是回到現實後,席問歸都屬於他。
“主城有什麽?”
“房子,街道,商鋪,居民,黑市,擂台,賭場……還有居民。”
“居民?”
席問歸抵著他後頸說:“從你上車開始,見到的除審判長外的每一個人,荷官,列車長,他們都曾是乘客,這裡的居民也是。”
聞酌隱隱有了預感,眉頭微蹙。
“那些犯了罪且覺得無望回到現實的人,可以選擇在主城定居,從此往後,只需要每月進一次副本,便擁有了接下來一個月的安寧,他們在副本裡的唯一目標就是活下去,不用再枯燥無味地尋找車票。”
這對很多有罪的人來說應該都是一個很理想的選擇,因為即便回到現實,他們很可能還要遭受法律與道德的審判,與其回到那個看似陽光萬丈的現實,不如留在這裡,毫無拘束的生活。
主城很小,約莫只有現實中一座城市的大小,但也很大,因為對這些人來說,世界只要這麽大就夠了。
能活著,有事物,有足夠的樂子,沒有太多規則。
“代價?”
“主城每月會展開一場審判,在千千萬的居民中隨機抽取一人,帶他上台,公布他的罪惡,由其它居民進行審判,票決生死——每個人都可能被抽中。”席問歸感覺剛醒,說話還有點嗡嗡的,“但這些定居下來的人都會想,主城有這麽多人,且每年的人數都在增加,一個月才判決一個人,那個倒霉蛋憑什麽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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