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一陣反胃,剛想摘下緩一緩,就聽到手機“叮”得一聲,跳出一條彈窗——
【請尊重人設】
抬眸一看,其余的老師都直勾勾地盯著他,準確來說是盯著他摘眼鏡的動作,仿佛摘眼鏡這事有多麽罪大惡極。
聞酌一頓,面無表情地放下手。
讓他一個視力2.0以上的法醫,頂著一副五六百度的眼鏡,還不如失明。
不對勁隻持續了兩秒,曇花一現得仿佛幻覺。
老師們恢復了正常,又開始說說笑笑,聊聊其他老師的八卦,或者班上某個不服管教的學生……
“聞老師,你們齊春這次英語是不是又考滿分了?”
突然被cue的聞酌一頓,抬頭笑了笑,像是默認,又像是替學生自謙。
“齊春好啊,禮貌又懂事,成績還好,要是每個學生都像他那樣就省心了。”再正常不過的感慨。
齊春。
第一個被提到名字的學生,或許有用。
聞酌把眼鏡拉低了點,盡可能降低它對自己的影響,他在桌上翻找了會兒,最後在文件夾裡找到了一張課表。
他是教高二四班和七班的英語老師,剛剛那個學生是四班的,因為七班今天上午沒英語課,而剛剛那個學生說:“可是第一節 課不是語文課嗎?”
說明他知道上午有英語課,只是不在第一節 。
課表顯示是第三節 。
聞酌的英語水平不錯,但教課還是不夠格,而且每個人的教學風格不一樣,上課肯定露餡。
乾脆去打印兩套卷子,一套讓四班考,一套留給下午的七班,明天再放點英語視頻或經典電影給他們看。
不過聽其他老師說起來,英語好像剛剛考過。
沒關系,上次考得成績令他這個做老師的很不滿意,所以重考一次。
余光瞥見資料架,才發現裡面有一摞批改到一半的卷子,第一張就是那個叫齊春的學生。
最初他先入為主,以為齊春是四班的學生,看了卷子才知道是七班的。
齊春的字跡娟秀工整,答卷填寫得很完美。
這樣的學生在並不算稀奇,每個班裡可能都有那麽一個成績出類拔萃、性格還特別討老師喜歡的孩子。
聞酌拉開辦公桌中間的抽屜,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手電筒,筆,裁紙刀,膠棒,剪刀,咽炎片……還有兩把鑰匙,其中一把鑰匙旁邊的門禁卡裡有一張紙條——A棟203。
教室公寓的鑰匙?
另一把鑰匙上什麽都沒有,聞酌瞥見最左側上鎖的抽屜,嘗試用它打開,但明顯不匹配。
辦公桌下面的左邊櫃子也上鎖了,右邊櫃子裡只有數不清的資料和試卷。
正好。
聞酌通過課本的備注和貼紙大致推算出當前的課程進度,挑了一套合適的卷子給四班作為初次見面的禮物。
按道理說,他現在應該把七班剩下的英語試卷批改完,下午就可以直接講卷子。
改卷子對他來說倒是沒什麽難度,特別前面還有已經改好的范本。
他筆速飛快,沒一會兒就改完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裁紙刀收進兜裡,鑰匙也一並帶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用上。
還沒離開辦公位,就聽到有老師問:“聞老師去哪裡啊?”
這個老師同樣戴著眼鏡,鏡片後面的眼神直勾勾的。
“卷子改得有點上火,出去消消氣,上個廁所。”
同事一秒變正常:“嗐,別生氣,不值當,跟學生生氣遲早把自己氣死。”
聞酌點點頭,一出門就把眼鏡摘掉了。
沒人看著他,摘掉眼鏡並沒有觸發人設ooc的警告,眼睛總算得體放松,卻還是被陽光刺得泛紅。
現在是上課時間,只能聽見若隱若現的朗讀聲,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操場和大道上也空蕩蕩,偶爾才能看見一兩個老師走去廁所的方向。
和秋香園的角色扮演不同,這次的真實感更強烈,除了自己覺得格格不入,其他人的態度都再平和不過。
特別是扮演的角色就是他們本人的名字,代入感就更強了。
聞酌在樓下的公告欄裡看見了學校的平面圖,成功找到一個小賣部,買了一張透明硬卡片。
然後再走去洗手間,找了個隔間關上門,用裁紙刀的刀尖卸下眼鏡的小螺絲,摘掉鏡片,把硬卡片裁剪出鏡片的大小裝進去,然後重新安上螺絲。
雖然透明硬卡片也有些不適,卻比五六百度的鏡片好多了。
不確定這樣會不會穿幫,聞酌決定戴上回去試一試。
剛開門,就又被人推了進來。
某人終於放棄了小魚崽的稱呼,散漫地喊道:“聞老師——”
聞酌:“上課時間,你應該去教室。”
席問歸:“人有三急。”
聞酌不為所動:“你上,。”
說他就要出去,給席問歸讓位,然而手剛碰到門鎖又被抓了回來。
席問歸抵著他的鼻尖,對他戴眼鏡的樣子很感興趣。
“好看。”
金絲小魚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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