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繞著樹走,意圖避開那些搜尋的學生,不料地上的樹枝暴露了他的行蹤,哢擦一聲,頓時望過來七八雙眼睛。
就在他們要走過來時,1號男宿舍樓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啊——!!”
急促而短暫,像是恐懼之後下意識地嘶鳴,卻又怕引來危險有意識地捂住嘴,硬生生憋回去。
附近的學生們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魚或猛獸,蜂擁而上。
等沒人注意這邊了,聞酌才看著宿舍樓的方向說:“好像是康海。”
席問歸唔了聲:“我不想管他。”
聞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說要管他了?”
席問歸:“那就好——他找你是想殺你。”
畢竟多死一個人就少一個人平分獎勵,這很劃算。
聞酌隨意地嗯了聲,穿進兩棟宿舍之間的縫隙。
席問歸皺了下眉:“你好像很累,今晚可以先休息,等明天——”
聞酌打斷他:“昨晚我就在想,我們在找線索的同時,罪者或許也在找線索。”
當然,罪者要做的是湮滅證據。
“除了求生以外,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罪者。”聞酌沿著宿舍邊緣行走,“副本明確結束的時間,那或許找到罪者就意味著副本結束——我們不能浪費任何一晚的時間。”
此前,席問歸以為聞酌並不在意副本什麽時候結束。
其他人進入副本或許是為了活下來,為了回家,為了獲取獎勵生存下去,但他的小魚崽不是。
聞酌像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一項工作,以標準的態度完成它,結束它,不在意過程發生什麽,甚至不在意結局。
但這會兒的小魚崽難得倉促,哪怕他始終面無表情。
行政樓和昨晚一樣,走廊上燈火通明。
聞酌在席問歸看不見的角落按了下悶痛的腰腹,眯眼說:“我改變主意了,在找線索之前,不如我們先把行政樓的電閘拉掉怎麽樣?”
“好主意。”席問歸十分讚允。
事實上這也是個好辦法,因為他們一旦被行政樓的那些老師發現,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而那些學生至少可以用手電筒擋住。
他們或許可以對付這些老師。
從樓前光明正大地進去肯定行不通,因為那位新上任的女校長正站在四樓,欣賞著捉迷藏的遊戲。
殊不知被她綁起來的獵物,就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中看著她。
“從後面翻進去。”
行政大樓後面很光,不可能爬上去。
隻能從第一件間屋子翻窗進去,正門出去,剛好可以到達樓梯一側。
窗戶邊框是木質,有玻璃,如果打碎可能會發出很大地聲音,引起上面老師的警覺。
席問歸拉了下窗:“好像沒鎖。”
聞酌才拉過:“剛剛鎖著。”
席問歸:“你沒拉開可能是這扇窗戶太久沒打開過,卡死了。”
“是麽。”
聞酌翻進去,這似乎是一件擺滿雜物的屋子,廢棄的桌椅都扔在這兒,滿滿當當,隻留有中間一條狹窄的縫隙供人穿行。
聞酌側身穿過去,余光卻落在角落的某張桌子一角,那裡刻了一個“燕”字。
他恍惚了一陣——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虛影站在那裡:“阻、阻止他們……逃、逃……”
聞酌隻認出了這幾個口型,太陽穴刺痛不已,再睜眼那個虛影已經消失了。
他並沒有使用‘失落的手術刀’,為什麽會看到幻覺?
由於這個副本沒有鬼,聞酌甚至都沒把那把刀帶在身上,一直扔在背包。
席問歸扶住搖搖欲墜的他:“你今晚很不對勁,怎麽了?”
聞酌緩了會兒:“……沒事。”
“真的沒事?”
“嗯。”
“老師,親我一下。”
“皮癢了?”
對味了。
席問歸勾了下小魚崽的手:“你知道電閘在哪?”
聞酌看白癡似的看他一眼:“電閘當然在配電室。”
理論上來說,一棟四層的行政樓不至於有配電室,但為了掌控學校的學生,很可能整所學校的配電都在行政樓。
昨天他並沒有看見配電室的門牌,但這棟樓有好幾棟漆黑的屋子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聞酌打開門,門對面是樓梯下面的三角空間,左邊就是一整條走廊,亮著暖色的燈光。
所有學生都對這裡避如蛇蠍,不願靠近,但如果聞酌的猜想是真的……
“配電室一般都在建築的一樓。”不過很可能有老師看守,“猜猜哪一間?”
席問歸:“猜對了有獎?”
“沒有。”
聞酌回到剛剛翻進來的屋子,翻找了一陣,成功拿到幾根木棍,遞給席問歸:“隻要砸碎走廊上的燈,就知道配電室是哪一間了。”
但速度要快,得在老師抓住他們之前砸碎。
“四盞頂燈,一人一邊,速度點。”
聞酌貓著腰潛到另一邊,以防哪間屋裡有人發現他。
他和席問歸幾乎同時砸中第一盞燈,滋滋的電流聲和燈泡外罩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下一秒就有老師摔門而出,竟然正好在他旁邊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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