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的。”席問歸低喃,像在訴說古老的情話,“我的血肉因它再生。”
聞酌垂眸看著席問歸不語,半晌,他反撐住洗手池,手臂與肩身的肌肉鼓起,形成流暢的線條,並同時抬腿踩向了席問歸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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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酌和席問歸還不知道鏡頭外的觀眾已經沸騰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打算回家睡覺,勢必要在廣場上看到他們做ai為止。
“操,他踩的拿一下好像踩在了我身上!搞得我下意識收了下腰……”
“別是石更了,這裡可不好解決。”
“好久沒見過參與者在c區直播‘乾活’了!”
“上次看到還是上次……”
“所以這個沒有編號的聞酌其實是特地闖進來找7號的?”
“看起來是這樣……是真愛啊。”
“要不要賭一把他們誰在上面?”
“在上面有什麽用,在裡面才是王道……”
就在廣場氣氛熾熱到極點時,突然哢嚓一聲,監控碎了。
鏡頭最後的畫面顯示,七號參與者握著身前人的手對準監控扣下扳機,子彈仿佛對著所有觀眾疾馳而來!
他們驚起一身冷汗,幸而黑掉的只是屏幕,而不是他們的眼睛。
“淦啊!”
“回家吧,看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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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鴨子自殺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博士艾伯克正給魚缸裡的蝴蝶錦喂食。
魚缸很大,足足有四五個人類並排睡在一起那麽寬,高度直逼天花板。銀白色的蝴蝶錦暢遊在水裡,歡快地擺動身體,魚鰭和尾巴就像綢緞一樣絲滑。
平威抱著手臂啐了一口:“你們現在這麽缺資源,你還有余力養魚?”
養魚耗水耗電,在這種環境下供應這麽大的魚缸,所耗費的資源已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了。
“你們懂什麽?看著它們,我心情便好了。”艾伯克喃喃道,“何況留那麽多資源有什麽用,再過兩年,都沒人花了。”
“什麽意思?”
“人之所以能不斷克服歷史上的困境,迎接希望,是因為他們在不斷繁衍。”艾伯克像在說胡話,“可如果有一天,神明掐斷了人們繁衍的能力該怎麽辦?”
說著,艾伯克朝著魚缸一側突出來的入口撒入了一把糧,那些蝴蝶錦飛快地遊過來,魚糧頓時被哄搶一空。
“——比如這樣。”
溫貝貝根本沒看懂:“你不是在喂食嗎?”
艾伯克低低地說了句愚蠢:“這是給魚絕育的糧,否則它們就會在這個季節繁育一堆魚籽,在偌大的魚缸裡自行形成一套生態循環體系……永遠死不完。”
費伊洛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最後這句“永遠死不完”是什麽意思?神明掐斷了人類的生育能力,希望幸存者早早死完?
神明只是字面意思嗎?
是指代病毒本身還是投放病毒的人?但這樣詭譎的病毒真是人力所能研究出來的嗎?
艾伯克似是而非地說話方式讓費伊洛感到不太愉快。
她單手插兜,空余的右手隨意地拿起一個花瓶朝艾伯克的腦袋砸過去。
“嘩啦啦”一陣響,瓷片碎了一地。
艾伯克一聲哀嚎,捂著腦袋蹲下身:“別打了!你們想知道那些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能告訴你們!”
“死也不能?”
“死也不能。”艾伯克聲音痛苦,但無比堅定,“之前,之前並不是只有你們一撥人找過我……”
費伊洛正要讓艾伯克感受感受瀕死的絕望,之前梅魯托人給她的通訊器就響了聲。費伊洛打開看了眼,有些意外。
“之前給你口的那個小鴨子跳樓了。”
“跳樓?自殺?”艾伯克一愣,猛得抬起肥胖的臉,“不可能,怎麽可能自殺?”
費伊洛嘲諷道:“你有這麽了解他?”
艾伯克像是感到匪夷所思,都顧不得還在流血的腦袋了,扶著沙發坐下:“怎麽可能呢,沒有自殺這個……”
“他一定是被謀殺的,一定是!”
可誰會謀殺一個賣身的鴨呢?無利可圖,為色也不必要。
何況梅魯發來的信息中,非常明確地說明那個男孩回到家裡,平靜地洗了個澡,將衣服疊得整整齊齊,鞋子也都規整地擺進了櫃子裡,還給自己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並寫在一行遺囑說家裡的所有資源歸朋友安格斯所有。
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主行為。
隨後,他於八樓的陽台一躍而下,好似對這世間早已不抱希望。
看完信息的艾伯克都無法思考是誰給費伊洛這個“特工”報的消息了,隻失魂落魄到了極點:“這不應該……不應該的。”
“你們知道嗎。”
“夢之國從來沒有自殺的先例。”
一個國家或一座城市自殺率低可以理解,也許是福利待遇好,也許是幸福指數高,沒什麽可痛苦可煩惱的事。
但如果說一個國家從未有過居民自殺的先例,那就太扯淡了。
費伊洛三人都表示懷疑。
“……從來沒有。”艾伯克感到難以想象,他忽而抬頭,自顧自道,“森*晚*整*理你們知道自殺的概念嗎?就是一個人不想活了,主動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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