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季姿意看到了獵物,這次是隻偏灰的兔子,小小的一團,像個小毛絨球球。傅黎笑道:“給小崽打一個,他肯定喜歡。”
他常年帶木倉狩獵,骨子裡有種赤裸裸的野性思維,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什麽漏洞。習慣性上膛,抬起黑黢黢的木倉口。
可下一秒,扶著端木的那隻手,便感受到一個柔軟細膩的觸感。
季姿意的眼神看過來,柔柔的,波動著水光,猶豫道:“……不要了吧,寶寶會害怕。”傅黎心中先是一跳,接著便意識到自己的不好,鋒利眉角蹙在一起。
不管外表如何紳士溫柔,這麽多年,他的心是堅硬的。
而季姿意不同,他討小朋友喜歡,正是因為他有點像孩子,心裡有著柔軟的東西。
【不是,您??怎麽想的呢?】
【heart硬硬滴臭男人,怎麽能給我們小崽看血腥的死兔子啊……】
【幸好姿意阻止了,我已經預想到崽崽大眼睛露出困惑的神情了】
【媽呀,看得出來,傅黎確實沒當過爹(bushi)】
傅黎沉沉道:“嗯。”面上有淡淡懊悔之色,季姿意偷偷瞥看他好幾眼。過了一會兒,季姿意開口道:“我看到一隻。”傅黎朝他目光所向望去,是隻膘肥體壯的灰兔。
“你來教我打,行不行?”季姿意淡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傅黎勾起笑容,將他納入懷中,握著手,教他瞄高倍鏡。以傅黎的技巧準度,即使季姿意有所干擾,依舊是百發百中。
“中了,厲害。”傅黎道,仔細觀察季姿意的表情。
季姿意臉上興奮的色彩不多,但他面容姣好,唇角淡而深,有種微微上揚的趨勢,又有一雙多情杏眼,即使沒有神情也透著友善,煥發光彩。
“手有點麻……”季姿意低下頭,悄悄甩了兩下手腕。這木倉的後坐力強,即使傅黎已經分擔了一大半,但季姿意仍舊會受到震動。傅黎將他的手握在掌心裡,輕輕揉著,笑道:“膽子大,第一次上來就敢使木倉。”
季姿意垂眼笑了笑,輕聲說:“我不想餓肚子呀。”
他天生的善良溫柔,但並不是矯情軟弱。
這話讓傅黎心下放松,吻了吻季姿意的側臉,“好。”這片是節目組指示的狩獵區,傅黎不能離開太遠。季姿意提議道:“我去撿吧。”嗅了嗅自己帶著濃重硝煙氣味的手背。
傅黎給了保衛人員一個眼神,對季姿意道:“那個方向有條小溪可以洗手,小心些,不要掉下水。”
這時候又將季姿意當成個小孩子般叮囑了。
季姿意順著方才開木倉的方向,來到溪邊,找尋起來。只聽得流水潺潺,清澈溪水上漂浮著一些浮木和枯葉。正找尋著,聽到溪邊傳來人聲。
“哎呀!快點!快點!魚都跑了!”
“左邊!左邊!哎哎哎,在你後面!”
原來米廳和鄭凱拿著三叉戟,正在溪邊捉魚。米廳在岸上喋喋不休地指揮,鄭凱挽著兩條褲腿,苦哈哈地淌水,手握魚叉,時刻出擊。
可惜速度總不夠快,魚兒濕滑,前後辛苦了半小時,一無所獲,連隻小蝦都沒叉上來。
這把米廳氣得夠嗆,叉著腰罵鄭凱沒用。鄭凱委屈巴巴:“真不好捉,要不你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鄭凱上了岸,米廳把褲腿一卷,接過他手裡的魚叉就跳了下去,折騰了十分鍾後,丟掉武器,直接上手開抓,反而逮到一條細細的小魚兒和兩把蝦。
他站在水裡沉思,叫鄭凱:“錯了,這玩意兒不好用,你去跟他們借捕捉網去。”鄭凱應一聲,言聽計從,拿著家夥走了。
就剩米廳一人了,索性躬下身,繼續徒手抓魚。說時遲那時快,瞄準一米開外,步子扯開,上去就逮。那溪底松軟的泥沙下,藏著一條小黃魚,剛一被觸到,拚命地扭動氣濕滑的身子,瞬間就從米廳手中逃脫。
米廳大叫一聲,手上來不及動作,心中不甘,腳已經往那逃竄的方向踢去。
報仇似的,抓不到也要給你一腳。可誰知腳下滑膩,報仇不得,反而自己嘩啦一聲摔進水裡,撲騰兩下,硬是沒起來,一張口像是魚吐泡泡,咕咕嚕嚕。
緊接著,他整個人就被一雙胳膊撈了起來,拖到岸邊。那人動作輕柔,沒有一絲強硬不舒服的感覺,身上還有一股清淡的香味。
米廳眼睛還沒睜開,揩了把臉,以為是鄭凱回來了,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隨手抓起鄭凱前襟來擦臉。等擦乾淨了,睜開眼,人傻住了。
不是鄭凱,從下至上看到的,是一張紅潤乾淨的面孔,帶著些憂慮的神色。季姿意問:“沒事吧?嗆水了嗎?”俯下身輕拍他後背。
米廳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臉爆炸紅,扭著身子從季姿意的懷裡滾開了。
眼角一掃,見季姿意襯衫胸前被他蹭得水漬蔓延,一條袖子可能因為撈他吧,濕得透透的。米廳心情複雜,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沒、沒事啊,抓魚呢……”
季姿意拍拍身上灰塵,提醒他說:“水有點涼。”正值初秋,山中寒氣,著涼感冒可不好。傅黎還在等著他,季姿意跟米廳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去。
留下米廳呆呆站在原地,神情幾變。
【咳咳,沒關系的,放輕松,你不是第一個(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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