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蠹蟲,虧你能用這麽久?!”
電視台老板早年跟他認識,同樣看了今晚火爆社交媒體的娛樂新聞,自然知道傅黎說的是什麽。
“傅、傅總,您、您消消氣,”那邊誠惶誠恐,“您不知道,以前不是我想用他,是沒有正當理由……”
強皋那人早年作為電視台主持人,後來理所當然地轉到退居幕後,即使現今屍位素餐,人品堪憂,也沒有什麽正當理由踢掉。
“現在你有了。”傅黎冷色道。
“那當然、當然!”電視台老板拔高聲調,誰讓他撞了傅家這麽一尊老佛爺呢!正巧借著這個由頭把強皋那害群之馬給除了,以防以後再爆出什麽醜聞,連電視台的名聲也給帶臭了。
“這件事,”傅黎道,“不要鬧出什麽風波。”
此事有關季姿意的名譽,他已經對各大媒體做了澄清。
“當然、當然!”老板自然是懂的,所以強皋那家夥果然是想蹭傅總老婆的油腥?還讓人給抓了個正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姓傅的整死他他都說不出一個冤字來!
“那傅總,之後……”
傅黎厲聲道:“後面的事,你不用管。”老板忙答:“好、好,我這台肯定是容不下他了。”
掛斷電話,傅黎走到窗前,打給助理宋濤:“去查查先發布新聞的是哪幾家媒體,抓幾個往上告。”助理領命,即刻去辦。
馬不停蹄地,傅黎又撥通一個號碼,壓著聲線:“暗中安排幾個人去季姿意身邊,別讓我看到今天的事再發生。”
做完這一切,他才長舒一口氣。
在書房離看了會兒劇本,門口突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進。”
隨後,門縫中露出半張白俏的臉,像是觀察,那雙杏眼搜尋著轉了轉,然後定在書桌前的傅黎身上。
“進來。”傅黎覺得他這幅樣子十分可愛,壓了壓不斷想要上揚的嘴角。
季姿意停在他面前,濕潤的眼睛微彎,面上似乎流露出一種笨拙地想要靠近的情態,傅黎不確定,不由得站起身來。
季姿意方才獨自一人在房間裡休息,經過這麽一段時間,慢慢地從那種驚詫中緩過來了。
他仰起臉,飽含歉意,羞愧地說,“上次那麽說你,是我不對。”
哪次?
傅黎從腦中搜尋季姿意對自己說過的話,但實際上這人連說重話都是輕聲細語的,更何談什麽壞話。
唯一的一次,好像是……那天晚上他惹季姿意生氣了,第二天季姿意去片場時,他一時嘴賤,又逗了逗,季姿意這才說了一句他……
什麽來著?
季姿意接著說:“對不起,我之前沒有注意。”他說的是與強皋人際交往中的疏忽。
他並非天真,而是匱乏,在之前的世界裡,他對於同性相愛的認知,還停留在兩個可愛的女孩子親密地手挽手,其中一個可能會男孩子氣一些,留著短頭髮的程度。
而對於男性之間的相愛,更是連匱乏都稱不上,而是認識為零。
傅黎人雖有些冷厲,但從未冒犯過他個人隱私的距離,因此穿過來後,雖然知道兩人作為男性結了婚,但更像一種類似於接受“設定”的感覺。
因此強皋那種突如其來的舉措才會猝然打破他的認知,讓他如此錯愕。
“你是個好人。”
傅黎看到季姿意唇瓣一開一合,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對,他想起來了,上次在劇組裡,季姿意氣憤至極說的是“你不是個好人”。
等等。
?
傅黎腦子裡突兀地響起“叮咚”一聲。
好人卡,滴——!
“不是……”傅黎脫口而出,旋即在季姿意翹起的睫毛下,那種帶有疑惑的純情眼神中,啞口無言,百口莫辯起來。
他心中想也很多,也很亂七八糟,也不是那麽純潔好不好!
……難道老婆要拿他當兄弟?!
“嗯。”傅黎強行壓下逐漸扭曲的五官,聲音平穩而有力量,“不用擔心。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我會保護你。
季姿意點頭,“我以後會注意。”他眼角彎彎,笑了笑,好像天生是個明朗的人,這件事在他心中就這樣翻篇了,話鋒一轉,“叫寶寶進來吃飯吧,他在院子裡玩。”
傅黎踱步至前院時,保姆正看著小崽子在秋千上玩,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是閑不住,爬上爬下,一個不小心,差點從秋千上掉下來。
傅黎眼疾手快,長臂一伸,穩穩地把小崽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小池大黑眼珠轉了轉,看清來人後,小嘴巴嘟嘟噥噥,正在傅黎好奇他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小家夥把腦門往他肩膀上一鑿。
居然一動不動了。
傅黎沒忍住笑起來,輕輕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臉蛋,“玩秋千的時候,小心一點,知道嗎?”
“好。”小家夥點點腦袋,聲音軟軟的,像一塊蓬松的小棉花糖。
傅黎抱著他往屋裡去,心想,這小家夥怎麽跟季姿意一模一樣,也是這麽容易害羞。
一家三口吃過晚飯,季姿意帶著小池去洗澡,出來後,導演打來了電話,說明天就是第二期節目了,特意強調地問他:“你懂吧?”
“嗯。”季姿意回答說。像上次一樣,導演讓他確認傅黎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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