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晴發現了,這個人和她哥一樣,無論什麽時候問起事來都隻說還好,隻說剛好路過。
住院部頂層目前就只有張女士在住,出了電梯,順著走廊一直走就能走到病房門口。
霍晴先進的病房,打開房間門猛地往裡一蹦,對著半躺在床上的人一揮手,中氣十足地喊了聲媽,說:“你猜誰來了?”
張玲正瞅著電視,聽到響動後還驚了下,一轉頭,說:“這麽高興,你哥來了?”
“他來我也沒什麽可高興的。”
霍晴一笑,說:“白哥來了。”
張玲一愣,抬起眼。
病房門口,外面陽光正好,順著打開的門照進,穿著身簡單上衣的人走進,略微抬起帽簷,白色碎發下是一雙帶笑的淺色瞳孔。
他手裡抱著束花,淺綠的花瓣,映著從一側打來的亮黃光亮,盎然生機蓬勃。
反應了兩下,張玲略微坐起,臉上不自覺也跟著笑開。
燦爛花束到了她手上,湊近後還有清香味,很淡,不濃烈,好聞得恰到好處。
抱著花,一張偏白的臉上笑出淺淡的紅暈,她再抬起頭,問了和霍晴之前一樣的問題。
陳白還是那句“還好”,新添了句今天上午在附近工作,工作結束剛好來看看。
他話半真半假,聽不出來什麽不對。
病房與其說是病房,更像是一個小套房,有電視有沙發,不想坐在床上和人聊天,張玲由護工和霍晴攙著坐上輪椅推到沙發邊。
沙發這邊離電視近,看屏幕看得更清晰了些。
她喜歡手上這束洋桔梗,坐輪椅上後也放腿上,一直拿手上,多看了兩眼花束邊上的同色系的包裝。
以為自己好網友注意到了什麽,陳某白適時出聲道:“時間有點來不及,這我搞的,有些粗糙。”
張玲聞言,又低頭再仔細多看了兩眼平時很少注意的包裝,笑得眼尾細紋皺起,說:“不是,我是在想這顏色還挺少見。”
聽見人說是親自動手搞的,一邊的霍晴也跟著多看了眼,眼睛一睜:“白哥你這麽厲害的。”
白哥說以前淺淺在花店裡打過一段時間的工,沒待太久,就學了一點皮毛。
一些對現在的賺錢大計沒有什麽作用但偶爾能用上的工作經驗。
一點沒太大作用的工作經驗,但已經足夠讓張女士開心,在抱夠花束後她把花放在茶幾中央,一個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一眼能看到的還有還有後邊的電視。陳某白原本沒怎麽在意,直到聽到了什麽熟悉的聲音,眉頭當即一挑,抬眼看向電視。
“……”
不是錯覺,確實是熟悉的聲音。
是他男三小夥伴的聲音。雖然通過電視傳出略有些失真,但最基本的音色還是能聽出。
這聲音平時在耳朵邊響起的時候多半是在激昂澎湃地傳八卦,沒怎麽聽到過正經念台詞,他乍一下聽到,一時間還沒能反應過來。
電視上的畫面一轉,猝不及防出現自己小夥伴的臉。那張平時散發著八卦的紅光的臉現在一本正經,又一本正經地念台詞。
“……”
看到熟人演戲的難繃感再次上湧,陳一白沒忍住抹了把臉。
好在畫面很快又一轉,進入另一個故事線,小夥伴的臉從電視畫面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臉。
房間裡另外兩個人瞬間就抬頭看去,眼睛睜得像銅鈴。霍晴還順帶給他陳述說:“司央到現在出現了三套衣服,我和張女士一致認為這套最好看。”
墨藍長袍,藍底白邊,襯氣質也襯臉。
陳白看了眼電視,再看了身邊兩個人,試探著緩緩道:“這兩天一直在看的電視是?”
霍晴直接一點頭,爽快道:“問命啊。”
她說:“張女士還充了svip,開了超前點播,最近可喜歡。”
第51章 資方
“……”
陳某白抹了把臉。
原來除了看熟人演戲,還有種難繃感叫熟人看自己演戲。
一個白毛緩緩失去顏色,躺在沙發上成了一具新鮮的屍體。
好在他不需要躺太久,這集正好是是超前點播的最後一集的最後一部分,結束後接片尾,沒有下一集。
張玲連帶著霍晴歎氣,一邊的同樣看得很起勁的護工很自覺地開始查下次再播出是什麽時候。
電視畫面變黑,屍體稍稍恢復了活力,又重新坐了起來。一邊的財神妹順帶豎起了大拇指,誇說:“白哥演很好。”
剛恢復活力的屍體又躺了回去。
護工起身拿過放在邊上櫃子上的果籃,去切了盤果切。
當天下午是愉快的聊天時間。挺長一段時間沒見,張姨不少話要說,打工經歷豐富的陳某白這裡的八卦永遠不會少,幾個人連帶著護工一起邊吃邊嘮。
時間慢慢走,太陽慢慢動,陽光從最初的從門口照進變成了從另一側的窗戶照進。
即使是頂樓,窗外也有高大樹木能夠到窗外,跟著陽光投下一片斑駁樹影。
病房裡都是笑聲,張玲腿上搭著毛毯,說得嘴發乾,笑著拿過一杯水,靠在輪椅靠背上慢慢喝了口,轉過頭繼續聽身邊坐沙發上的人說話。
光側著,從坐旁邊的人的一側打來,映出一個清瘦輪廓,還有頭頂上一頭原本簡單理順了但又在沙發靠背上蹭亂的亂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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