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閉上嘴,輕輕瞧著他。
楚昭深吸口氣,不能放任這種誤會:“真的,我受的是英才教育,穿來的時候十三歲,研究生畢業,不穿的話,都該接著讀博了。”
竟是個學神!
活的!
沈子衿肅然起敬,同時他注意到另外的重點:“你穿來的時候才十三?”
“嗯。”楚昭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十三從現代過來的,這具身體當年也才十三歲。”
那楚昭豈不是已經在大齊生活了七年!
沈子衿愕然:“我才過來不久,就是賜婚聖旨下達的前十天。你穿的時候現代是哪一年?”
楚昭報了個年份,沈子衿也說了個數,二人一對就發現,居然是同一年!
奇了,明明是同年穿過來,一個已經待了七年,一個卻剛到,時空錯了位,讓他們在現如今才相遇。
沈子衿抿抿唇:“你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吧?”
沈子衿已經是個成年人,楚昭剛過來的時候,只是個孩子啊。
楚昭笑了笑:“我其實很少去回想先前過的什麽日子,因為其中的苦悶誰都不懂,連二哥三哥他們也不能說,因為我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過現在,他竟然多了個從內到外都最懂他,什麽都不必再隱瞞的人。
知道世界上有另一個穿越的,楚昭驚訝之後,就是高興。
若是能早些遇見,惺惺相惜,或許當初的日子也不會那麽難熬。
“王爺,你……慢著,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沈子衿截斷了原本要說的煽情話,“那所謂的軍營‘老神醫’,市面上流通的青霉素等這類新藥,還有玻璃和橡膠的東西都是?”
楚昭頷首:“對,都是我做的,老神醫是放出來的幌子,因為這事兒最不好藏,得編個故事,免得皇帝起疑。”
難怪,難怪,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為什麽原著中沒有提到楚昭爭權奪利,而如今的楚昭這麽積極跟哥哥們一起政鬥,那是因為楚昭跟他一樣,都是穿的。
還是個非常能乾的天才。
所以目前為止公事這麽順利,也有這個緣故在裡頭,不過看得出楚昭不怎麽擅長官場謀算,這很正常,人各有所長,不是誰拿了劇本都能打出he。
這下可省心多了,而且他也終於不用擔心提前劇透而引起猜忌,可以在楚昭面前肆無忌憚講出自己各類計劃了。
就同楚昭的心情一樣,沈子衿也很高興,在以為“老神醫”是穿越者時,他都在第一時間打聽消息,更不用說穿越者如今就在眼前。
還是個如此合拍的小夥伴。
老鄉見老鄉為什麽會兩眼淚汪汪?
答:喜極而泣。
他倆雖然沒哭,但也是真開心。
沈子衿輕輕呼出一口氣,松下肩膀笑笑:“看來你和其余皇子早就在開始準備,我還擔心你真跟原著一樣不爭不搶,走條危路呢。”
豈料楚昭一愣:“什麽原著?”
沈子衿放松一半的肩膀頓住。
沈子衿:?
沈子衿也愣了:“我們穿的地方是一本書裡啊,當然有……”他看著楚昭神色幾變,咽了咽嗓子,聲音放輕了,“你不知道?”
馬車圓潤的車輪停了,秦王府大門正在招手。
沈子衿和楚昭兩人踉踉蹌蹌下了馬車,症狀比在酒樓裡更加嚴重了。
楚昭望著天,喃喃自語:“世界居然只是本巨大的小說……”
巨大的小說是什麽鬼?
沈子衿則看著地,聲音嗡嗡:“原來劇本金手指隻給了我……”
白梟瞧著他倆的模樣,憂心忡忡拉著黑鷹的袖子:“黑鷹哥,王爺和侯爺的樣子怎麽這麽像中邪啊?”
小孩兒話本看得多,對精怪有敬畏,此刻往那方面一想,令人害怕。
黑鷹捂了捂他的嘴:“別瞎說。”
白梟把黑鷹的手扒拉下來:“可他們從錦繡閣裡出來後就這樣,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神情也不對啊!”
跟丟了魂兒似的!
小甄在旁邊小聲道:“雖然我們聽不懂,可我看王爺和侯爺互相是能懂的。”
既然他們能懂,就沒問題。
小甄:這就是夫夫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沈子衿和楚昭一個看地一個看天,魔怔完了,四目相對。
沈子衿:“繼續聊聊?”
楚昭果斷:“聊!”
兩人默契十足進了明月軒,楚昭想了想,讓小甄給他拿了壺酒,而後讓周圍所有人都退下了。
楚昭先悶聲幹了一杯,酒跟著情緒利索吞進肚子裡,冷靜不少。
“所以按照你剛才的說法,我們穿進了一本小說裡,按照原著劇情,秦王會死在首輔和次輔的爭鬥裡。”
楚昭一直還以為自己只是穿到了某個奇異古代,合著原來是穿書啊。
沈子衿拿過酒壺,給楚昭斟滿第二杯:“對,但現在次輔已經沒了,等首輔也下去,你也就安全了。”
楚昭端著第二杯酒,沒急著喝:“所以你做我的謀士,是想救我的命。”
沈子衿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嗯,只有這樣,才算得上報答。”
“你這麽聰明,即便沒有我,也遲早從殷南侯府脫身,我對你的好,可抵不上救命之恩。”
沈子衿以為楚昭又要勸自己說什麽不用報答的話,卻見楚昭朝他舉了舉杯:“現在是我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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