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關系,他不歧視殘疾病患,眾生平等。
沈子衿剛要見禮,周丹墨跟風似的以迅雷之勢卷了過來,激動地抓住沈子衿手腕:“這位美人,請務必讓我給你畫上一幅——嗷痛!”
沈子衿還沒反應過來,楚昭就一巴掌拍在周丹墨手背上,清脆作響:“松手,你力氣太大了。”
沈子衿哽了哽:“王爺,我真沒那麽脆弱。”
楚昭不讚同的視線落在沈子衿手腕上,沈子衿也低頭一看,訝然發現:不過被周丹墨抓了下,他蒼白的皮膚上居然就留下了鮮明的一圈紅痕。
鐵證如山,楚昭滿眼都是:你看,你不要逞強。
沈子衿:“……”
關於自己真不脆弱這件事,他懷疑以後說什麽楚昭都不會信了。
“抱歉抱歉,”周丹墨也驚了,原來我力氣這麽大嗎?他趕緊關切,小心翼翼抬手想碰碰,“疼不疼,我看看?”
“啪!”
又是一巴掌。
“嗷!別打了殿下,我畫畫的手很金貴的!”
楚昭輕哼,抬起沈子衿手腕看了看,沈子衿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不行,再說真的也不疼,他收回手,拿袖子遮了:“無妨,可能因為氣血不暢,所以容易留印子,完全不疼。”
“那就好。”周丹墨松口氣,笑眯眯展開折扇,“這位想必就是沈世子,初次見面,在下周丹墨,我見著賞心悅目的美人就想給他們作畫,激動之下或許唐突了,抱歉。”
沈子衿不介意:“無妨。”
“我們先去裡面坐。”
周丹墨抬手做出請的手勢,沈子衿應邀向前,卻發現身邊的人沒動,扭頭一看,楚昭垂眸似乎在走神,疑道:“王爺?”
楚昭回神:“啊,走吧。”
他若無其事放下手,方才就是這隻手,抬起了沈子衿的手腕。
沈世子雪膚皓腕,捧著他的手腕像握著柄玉器,溫潤細膩,美則美矣,總覺得仿佛一碰就會碎,讓人完全不敢用力。
……太脆弱了,不行,得好好養養。
最近光想著了解沈子衿的品性和他談話,差點忘了,這位世子打小體弱多病,在古代,如果不是出生在富貴人家,曾經有個縣主娘護著,沒準根本長不大。
既然什麽都談妥了,是個難得的合作夥伴,楚昭當然希望他健健康康活得長些。
回頭先讓府裡的大夫給他好好瞧瞧。
好的滋補藥材是不是也該提前搜羅些了,楚昭暗自思忖。
亭中桌上鋪了畫紙,已然完成了一副畫,正在等墨水晾乾,已經有兩人坐著,一人青衫雅致,一人珠光寶氣。
是真的珠光寶氣,險些閃瞎沈子衿的眼。
楚昭和周丹墨的穿著雖也貴氣,但品味很高,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而面前這位完全不講究,披金戴銀隨意堆砌,衣服和飾品搭配得五彩繽紛,就連扇子上都鑲著顏色各異的寶石。
總之怎麽貴怎麽來,很暴發戶的穿搭。
得虧他臉不錯,把花裡胡哨的衣裝硬生生撐住了。
楚昭朝“暴發戶”公子微微頷首:“三哥。”
啊,原來他就是三皇子,安王楚錦旭。
在皇帝高壓之下,活著的皇子紛紛走出不同路線,楚錦旭打小就立穩了自己紈絝廢物人設,明面上除了吃喝玩樂別的什麽不會,加上他母親位份低微,沒有母家扶持,皇帝分給他的注意力著實不多。
原著中,這位可是暗暗幫著主角受搞了不少事的助力。
楚錦旭笑眯眯:“來啦?”他看見沈子衿要動作,擺擺手,“沈世子對吧,行禮就免了,日後就是一家人,不用這麽生分。”
他話是這麽說,沈子衿卻不能全聽,他悄悄拿眼神詢問楚昭。
這一眼,秋水剪瞳,顧盼生輝。
饒是楚昭對沈子衿沒任何想法,心神都不由晃了晃。
殺傷力太強,楚昭頭回意識到,自己可能也有隱藏的顏狗屬性,只是從前沒被發掘。
更何況,這種時候投來眼神,很容易讓人感受到被信任與依靠。
楚昭那顆身為武將的心,保護欲噌噌往上拔。
他一邊朝沈子衿點頭,邊抬手賞了周丹墨腦門兒一個爆栗:方才周丹墨也在沈子衿眸光輻射范圍內,他聽見這小子咽嗓子的聲音了。
出息。
多人在場時,談話和介紹有時看身份,有時論親疏,那位青衫公子等他們話音落下,才規規矩矩朝楚昭行禮:“微臣白君行,見過秦王殿下。”
白君行,原著主角白君行!?
沈子衿倏地看過去。
白君行,原著絕對的主角,新科狀元三元及第,也是日後最年輕的內閣首輔、三朝元老,為新的太平盛世做出巨大貢獻,全了自己滿腔抱負,造福萬民。
不僅事業線精彩,還跟將軍有段蕩氣回腸的感情線。
沈子衿很喜歡這位主角,真才實乾且有血有肉,尤其後面他一步步謀劃整頓官場,非常解壓,看得被壓迫的打工人簡直一本滿足。
還有就是……白君行一生活得熱烈璀璨,是沈子衿幼年曾想成為,但如今絕對成為不了的人。
沈子衿不僅喜歡,還很羨慕這樣的人。
“沈世子,白某有禮了。”
說話了,活生生的主角跟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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