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面前其余都不是問題,可以試試。”
楚錦旭豪邁地一口悶,扭頭,就看到窗外街道上,徐徐走過的沈子衿。
楚錦旭頓時精神一振:“像他那樣的,我肯定能行!”
下屬聞言順著看去,同樣有被驚豔到。
楚錦旭激動:“快去快去,幫我問問名諱出身,家住何方,啊,現在就問生辰八字是不是早了點?”
下屬:“不早,這樣的郎君得好好把握,王爺稍等。”
下屬去了。
下屬回來了。
去時風光滿面,回時滿臉遺憾。
楚錦旭心裡咯噔一聲,預感不妙:“莫非是哪個名門望族的公子,對嫁人和男人都沒興趣?”
他這些年紈絝裝得勤勤懇懇,內宅外家各類八卦盡歸他手,沒道理誰家有這麽好看的公子他卻從沒聽過啊。
下屬歎氣:“不是。”
“他是殷南侯世子,沈子衿。”
楚錦旭:“啊……”
原來是弟媳,那的確是不行。
好不容易心動一次,卻讓他輸得這麽徹底。
這就是那位常年抱病在家,從不出門的沈世子啊,難怪連他也沒見過。
“是不合適,”楚錦旭目送人遠去,歎息,“可惜。”
沈子衿莫名想打噴嚏,他把大氅裹緊,奇怪,溫度也沒變啊,可別感冒了!
待他回到殷南侯府,卻發現門口有人牽著一匹馬,直愣愣杵在那兒,而門房也不攆人,或者說是不敢攆。
因為門房正拘謹地揣著袖子,顯然拿牽馬的人沒辦法。
如果是有客拜訪,客人入宅後,乘坐的交通工具會被引到別處去停放,可一人一馬很桀驁,直接把侯府門口給堵了。
那馬毛色銀白,不僅絲毫沒有雜色,皮毛順滑得仿佛反光,身形矯健漂亮,隨意踏踏蹄子,竟能看出人性化的傲氣,即便不懂馬,沈子衿都能知道這絕對是匹良駒。
突然就理解了古人對馬的喜愛,確實帥。
沈子衿還在打量寶馬,門房趕緊湊上來行禮:“世子,你回來了?”
沈子衿揚了揚眉:哦?
他先前出門時,聽到門房在背後嘀咕,大意是暗諷他百八十年出不了門,怎麽出個門回來,居然還給他好端端行禮了?
他確定自己只是出去了一小會兒,不是再度穿越。
太客氣了,怪不習慣的。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所以門房會變臉,難道跟這牽馬的男子有關?
男子穿著一身利索武服,朝沈子衿客客氣氣行禮:“在下秦王府侍衛黑鷹,見過沈世子。”
沈子衿波瀾不驚的眼睛瞬間睜大,心念電轉。
能讓王府侍衛給牽馬的能有幾個……難不成楚昭本人親自來了!?
沈子衿頓時來了精神:他還想著怎麽跟人見面呢,打瞌睡就有枕頭送上來,也太走運了。
黑鷹恭敬有禮:“世子不妨去侯府正堂,王爺此刻正在拜訪侯爺與夫人。”
咦,黑鷹刻意提這麽一句,分明是專門在給自己提醒啊。
楚昭也想見自己?
沈子衿眨了眨眼,心領神會:“多謝告知,我這就去。”
門房卻一臉便秘,想要衝到沈子衿身前,似乎試圖想阻攔或者說什麽,卻被黑鷹一抬手擋住了去路。
“毛手毛腳,衝撞了世子該當何罪?”黑鷹作為武人,嗓音一旦壓下來,極具威懾力,“侯府下人就這麽沒規矩?”
門房一個小個子,被高頭大馬的黑鷹冷冷呵責,立刻嚇得後退,沈子衿順利入門,毫無阻礙。
侯府正堂裡,楚昭遊刃有余,表情悠然,而殷南侯和羅夫人卻捏了把汗。
殷南侯下值歸家,剛知道國公府的賞花帖,下人就匆忙來報,說秦王到訪。
楚昭往堂裡一坐,開門見山,意思明確:聽說世子病得下不了床,我這個作未婚夫的,特來探望。
車軲轆話已經轉過一輪,羅夫人死死捏著巾帕,勉力笑著,努力遮掩:“多謝王爺好意,我們定然轉告子衿。”
楚昭仿佛聽不懂:“於情於理,我應當去看看他,勞煩夫人指個路,世子院落怎麽走?”
羅夫人有點繃不住。
事已至此,殷南侯不得不給夫人打配合:“若是讓病氣過到王爺身上就不妙了,況且婚期已定,婚前若是私下相見,恐不合禮數。”
“這禮數如今本就形同作廢,侯爺不是不知道。”楚昭刀槍不入,“本王身體好,不怕病氣。”
楚昭進門後總自稱我,當他把稱呼換成“本王”,不怒自威,隱隱施壓。
這是殷南侯第一次與楚昭打交道,三兩句話下來,他就明白了,楚昭看著好說話,實則強硬,是個桀驁的主。
沈子衿踏入正堂時,剛好聽到楚昭一句話。
聽到腳步聲,楚昭若有所感,回頭,與沈子衿四目相對。
風從廳堂拂過,吹散了一室沉悶。
楚昭心神一動,幾乎立刻判定,來人就是沈子衿。
黑鷹所言不假,長得的確驚為天人。
侯府裡精致到虛假的布置,總讓他哪兒哪兒都看不習慣,沈子衿一來,宛若清風拂曉,撥開層層瘴氣,但見松間月泠泠,秋水芙蓉波。
昳麗而不妖,玉質天成。
在楚昭想象中,常年抱病在家,又不得長輩寵愛的人,身上或有脆弱淒苦、或有鬱鬱陰霾,但沈子衿身上全然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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