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秦王府自己的侍衛侍從,還有錦衣衛,畢竟隊伍裡還有東寧公主,宮中不添些人手說不過去。
太監小福子裝作無意提了錦衣衛一嘴,承安帝想著錦衣衛反正沒別的事乾,撐排面是他們的看家本事,就點了錦衣衛。
殊不知,這正是沈子衿要的效果,畢竟如今錦衣衛可是他的人。
指揮使尹洌隨行在列,他跟著沈子衿嘗到過甜頭,知道誰才是能讓錦衣衛出頭的人,因此辦事很盡心,這次挑的人也都是好手。
沈子衿坐在馬車內,摸索著手裡的玉佩,打跟楚昭分開後,他臉上紅暈就沒下來過。
楚昭應該已經看到玉佩了,他會有什麽反應?
說真的,沈子衿從前真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誰,他從小成長的環境糟,就沒體驗過良好的家庭,也沒近距離看過健康的愛情。
全身全心去喜歡一個人,交托情感,他無法想象。
但是,秦王府這個地方太好了,好得他一想到要離開,居然會感覺舍不得。
因為裡面有個人,會給他一個溫暖又安心的窩。
避風擋雨,炊煙嫋嫋,有柴米油鹽,也有歡聲笑語,做完手裡的事,就迫不及待想回去的地方,不就稱之為……家嗎?
等退休後也住在秦王府,待在楚昭身邊,天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好像也不錯。
沈子衿摸了摸發燙的臉,抿抿唇,低頭把玉佩系在了腰間。
楚昭那麽喜歡他,收到玉佩應該能開心吧?
沈子衿承認自己這事兒辦得不太地道,他一邊想看楚昭高興的樣子,一邊又怕自己招架不住他的眼神,居然隻敢趁離京的時候把東西送出去。
碰上感情的事,他就像隻遇上陌生東西的貓,隻敢先小心伸出肉墊輕輕試探,一碰就跑,躲得遠遠的,探頭悄咪咪觀察情況。
沈子衿面頰眸子都醉在春風裡,他瞧著玉佩,淺笑中染著從未有過的心緒:給點時間緩緩也好,等最衝動的勁兒過去,下次見一定能好好說清楚。
沈子衿想著,尹洌在外輕扣車窗。
“王妃,”尹洌道,“公主殿下想請教您學問,是否方便過來?”
沈子衿回神,應道:“嗯,讓他過來吧。”
馬車停了停,車門打開,東寧捧著書進來了。
沈子衿心道這孩子是真的卷,根本不用人盯著學習,他給東寧講了個問題,就告訴他要注重勞逸結合,把書闔上,讓他看看沿途風景,休息會兒。
但光看風景也挺無聊的,兩人又開了棋盤,寓教於樂,是學下棋,也是玩。
出遠門用的馬車非常寬敞,座椅都是能直接當床的,用的橡膠輪胎,也很穩當,但不可能完全不顛簸。
從沒出過遠門的東寧很不幸的,暈車了。
這小孩兒不舒服還不說,要不是臉色都白了被沈子衿瞧出來,還打算繼續憋著。
沈子衿:“停車!”
他趕緊叫隨隊的大夫來給東寧看看,又心疼又無奈:“不舒服要告訴我,知道嗎?”
東寧攥緊了手,垂下頭去:“……我不想拖後腿。”
是他自告奮勇要跟來的,並不想因為自己而耽擱了行程。
沈子衿歎氣,給他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但我發現了,我會覺得我這麽大個人還照顧不好你,也太失職了。”
東寧慌張:“不是皇嫂的錯!”
沈子衿摸摸他的頭:“那之後不許再瞞著我,我們說好了?”
東寧紅了眼眶,感動地吸了吸鼻子:“嗯……”
沈子衿原本計劃著連夜趕路的,趕個四天三夜,也不算特別快,要是有人對他們的速度有疑慮,就說中途他不舒服,於是想著不如加快腳步早點來玉州修養。
但這麽看著,第一晚還是原地修整好了,也給東寧一點適應時間。
夜間大家扎營,沈子衿在馬車內躺下後才發現,他自己也需要點適應時間,因為盡管馬車的軟榻已經鋪得很舒服了,但睡在車廂裡總有點兒別扭。
認床了,睡得不太好,躺下好半晌才能入眠,而且睡得很淺,外面的蟲有時候叫得高聲了,他都會迷迷糊糊醒一醒,然後再迷迷糊糊繼續睡。
到了半夜,守夜的侍衛們耳朵尖的,忽然聽到了馬蹄聲。
朝他們這邊傳來的馬蹄,而且速度很快,是疾行。
眾人立刻警惕起身,凝視著馬蹄聲奔來的方向。
出現黑影時,他們所有人的手都已經按在了武器上。
“什麽人——王、王王王爺!?”
黑影踏過火光,身形驟然被照亮,不是他們家秦王又是誰?
秦王怎麽在這兒!?
楚昭勒緊韁繩,馬蹄高高揚起:“籲——!”
楚昭跳下馬背,根本不和他們打招呼,直接奔著目標馬車而去。
沈子衿方才聽到侍衛們的喊聲和馬蹄聲就行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坐起來:什麽動靜,不會是打劫的吧?
正想著,他馬車的門豁然大開,沈子衿還沒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就擋在了他面前。
沈子衿揉眼睛的手放到一半,懷疑自己在做夢。
不然他怎麽會看到楚昭?
沈子衿:“你……唔!”
楚昭二話不說,按住沈子衿的腦袋,直接吻了上來。
沈子衿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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