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悶笑:“換個問法,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嗯?”
沈子衿盈盈如芙蓉秋波:“不知道……細想起來,真不知道該從什麽時候算起。”
他倆不是一見鍾情,開竅的那一瞬間,必定有細水長流的鋪墊,不知不覺間慢慢沉淪,或許最初心動的刹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楚昭抱著他晃了晃:“我也是,反正不管誰先,你現在都是我的了。”
沈子衿輕輕摩挲了下楚昭輪廓分明的下頜線:“你也是我的。”
楚昭:“再親一下?”
沈子衿輕輕吐息:“來啊。”
分離的呼吸再度糾纏不清。
佳人在側,要爭的不是高下,而是彼此的朝夕,究竟是誰先,還真不重要了。
還是先親個痛快更重要。
第68章
魏長河一案可以說鬧得沸沸揚揚,民間也傳出不少版本。
旁人說富可敵國,多數時候是誇張,或者讚美吹彩虹屁,但放在魏長河這裡,卻是個大實話。
首輔當得富得流油,抄家能抄出個國庫來。
戶部本是魏長河的地盤,他入獄後,承安帝點了幾個沒什麽身份背景純乾事兒的人來上,清點魏家財產,通宵點燈都還沒算完。
承安帝氣得險些再暈過去。
但想想這些銀子都能流回來,他又釋懷了。
官員們判罰不同,這些日子,時不時就有罪臣家眷九族被牽連流放,手上戴著枷鎖,排成長條拉出城門。
某些人查完後,就先行砍頭上路,午門外的腦袋分批砍了好幾天。
楚昭一語中的,果然是血流成河,善後洗刷血跡都許久弄不乾淨。
承安帝得了新金庫,心情好不少,但案子帶來的後遺症仍然留在朝中,原本該年底進行的官員考核索性提前開始,想要再撥出一批人來填補空缺。
善後的事只能一點點來,這時候楚昭卻也開始告假不上朝。
大家都在忙碌且人手不夠的時候,楚昭告假格外顯眼。
承安帝問:“他怎麽回事?”
“是因為子衿。”楚照玉解釋,“本來是去玉州養病的,卻碰上如此凶險情形,心神不寧,就擾得身體也不見好,先前好不容易養起的一點底子都敗光了,最近狀況好像很糟糕。”
楚照玉頓了頓,似乎把一些不吉利的話咽了回去,但神情的憂慮很明顯:“聽說六弟都想放榜去民間尋醫了。”
承安帝撚了撚佛珠,沉吟沒作聲。
如今朝堂人手這麽緊缺,他倒是想起來,沈子衿要不是有個病殃殃的身子,也是個能乾事兒的人。
人才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珍貴。
而且楚昭也跟著告假算怎麽個事,趕緊滾回來乾活。
楚照玉說完話,就安安靜靜垂眸,好像只是個承安帝問什麽就老實答什麽的安分皇子。
承安帝:“讓太醫去看看。”
楚照玉歎了口氣:“太后當年譴方太醫前去看過,也隻說勉強養著。”
方禦醫早已告老還鄉,但他的醫術是公認地好,目前太醫院裡好多都是他徒弟,醫術越不過他。
承安帝這回沉默了更久,最後才道:“罷,讓國師去看看吧。”
國師被招進宮後,並非沒有給除承安帝以外的人看過病,他給太后探過脈,也給楚照玉看過腿。
但那是在楚照玉腿殘已成定局後,承安帝才假模假樣讓國師看了看。
像沈子衿身子不好人盡皆知,承安帝從前卻沒開過口派國師去,也就是眼下聽起來情況好像很糟,而且出於他的個人考慮,才肯舍得讓國師出馬。
楚照玉是沈子衿好友這事兒沒藏過,他眉目一展,口吻聽起來非常真心實意:“多謝陛下,希望子衿能度過眼前難關。”
國師於是得了旨意,帶著他的小徒弟一起去到秦王府。
去的路上,他聽說秦王妃很不好,病得重,總之情況十分危急,秦王焦灼萬分,好像快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國師捏了把汗,他醫術是好,但沒真看到病人,也不敢打包票絕對能治。
但只要這回能治好,就是賣給了秦王一個大人情。
他到了秦王府,直接被領去了明月軒,見到了秦王。
他在宮宴上見過楚昭,秦王風采依舊,只是……看著並不是多著急。
國師納罕。
秦王和秦王妃感情有多好,他是聽過的,秦王的後院裡至今只有王妃一人,非常潔身自好,要不是情比金堅,哪能做到如此。
畢竟大部分達官顯貴家裡,三妻四妾是尋常。
既然感情好,王妃病重,秦王為什麽面上沒半點憂愁呢?
“勞國師走一趟。”楚昭打量過他,才道,“王妃不喜人多吵鬧,更不喜太多外人在房裡,我帶你進去,您的徒弟就先留在外面吧,若之後必須要他搭手,再喚不遲。”
國師沒入宮前,也見過不少毛病頗多瞎講究的人,他雖然心裡已經在奇怪秦王的態度覺得哪裡不對,但都走到府裡來了,自然也得繼續。
國師表示理解:“好,還請殿下帶路。”
楚昭帶著國師進去,侍從從外面闔上了門。
屋內隔了扇屏風,國師本以為繞過屏風後會見到一個蔫蔫的病人,卻沒想到抬頭,就見秦王妃好端端坐著,面色紅潤,毫無病氣,非常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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