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居心不良,與蠻人暗通款曲,被大齊識破奸計,白君行與使團在東邊與人唇槍舌劍,最後東臨在互市上讓利,並減免大齊貨物稅收。
也是這一年開始,大齊邊關即將迎來長達百年的安寧,比沈子衿和楚昭他們如今預想的,還要久遠。
邊關諸事皆定後,沈子衿和楚昭起程返京。
隨行人員中還有展炎,一到京城,這小子就奔著白君行家去了。
將士還鄉,家人的身邊就是故鄉啊。
京城,皇宮,承安帝寢殿內。
承安帝躺在床榻上,今日陽光很好,他也十分清醒,然而若無人幫忙,他連翻個身都困難,因此只能眼睜睜瞪著床頂,聽他幾個不孝子在屏風另一側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沈子衿離京後不久他就醒了,醒來後徹底無法言語,在知道東寧也是個皇子的時候,差點又一口氣沒上來。
此時此刻,屏風邊,幾個皇子加秦王家屬特意擺了張桌子,放了好茶與點心,已然不把只能喘氣兒瞪眼的承安帝當回事。
楚照玉道:“我覺得皇位還是該六弟來坐。”
楚昭十動然拒:“別,哥,我真不是最佳人選,這位子還是你來。”
如今楚昭活著,楚照玉心結沒有加重,整個人的狀態也好上不少,他需要有點事來操心,但又不能太操心。
沈子衿和楚昭私下已經合計過,他倆可以作為臣子再幫襯楚照玉幾年,到時候再退休也不遲。
等二十五左右退休,他們也有的是時間出去玩,並且這個年紀退休,無論古代還是現代,都已經打敗了全國大部分用戶。
沈子衿也點頭:“按照老祖的規矩,楚昭已經沒了繼承權,雖然祖宗陳舊過時的規矩可改,但朝堂如今沒必要為這事兒再跟老臣鬧出風波。”
順順利利繼位,一團和氣好辦事。
楚照玉歎氣:“我懷疑你們就是想偷懶。”
楚昭咧咧嘴角:“這都被二哥看出來了。”
楚照玉失笑搖頭,而後他垂眸,輕輕看著自己的腿:“我終究是殘缺之身,改老祖宗的規矩會有非議,我來就不會有非議嗎?六弟,還是你——”
楚昭當即義正言辭:“祖宗沒說過身體抱恙的人不能坐皇位,誰敢提你的腿,我就去打斷他狗腿!”
沈子衿跟楚昭打配合:“而且我倆不會有子嗣,還是二哥來合適。”
楚照玉感動於他們對自己的維護,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我此生不準備談婚論嫁,也不會有子嗣。”
他們說完,都頓了頓,而後緩緩轉動腦袋,將目光落在了東寧身上。
一言不發等著他們做決定的東寧:“?”
楚照玉沉吟:“東寧,子衿說你的書念得很不錯?”
東寧本以為沒自己的事,聞言忙道:“我還需多向皇嫂和先生們學習,卷帙浩繁,天下萬裡路,我還學得遠遠不夠。”
看東寧眼神茫然,三皇子楚錦旭卻已經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雖然妹妹變成了弟弟,但依然不影響他做好哥哥的決心。
哥哥給弟弟解惑:“東寧啊,他們既然都沒子嗣,意思是無論他倆誰當皇帝,太子之位都非你莫屬啊。”
東寧:!
東寧大為震撼:“我我我怎麽能行,皇兄,這不行啊!”
東寧下意識求助他最親近的人:“皇嫂!”
然而沈子衿摸摸小卷王的頭,眼中滿是欣慰:“不必自謙,我覺得你很行。”
沈子衿想了想,道:“你比承安帝要好上千百倍,所以自信一點。”
承安帝抽搐起來:“……嗬、嗬!”
逆子,逆子——!
楚昭耳朵靈:“啊,老東西好像又抽氣了。”
楚照玉淡然:“別管他。”
楚錦旭無視:“別管他。”
東寧點頭:“嗯!”
沈子衿悠然喝茶。
承安帝要是抽死了,那就是先帝,要是還能活下來,那就當個癱瘓的太上皇,其實他活著挺好的,到時候找個清冷行宮把他一扔,下人們也不會盡心,讓他多體驗幾年痛苦,感受一下皇子們曾經的度日如年,好好體會什麽叫生不如死。
承安帝就這麽聽著皇子們把他的皇權拋來拋去,他執著要捏在手裡的東西,他們竟然真不垂涎?
這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
最後,商議完畢,聖旨一蓋。
承安二十年發生的大事還挺多,也是這一年,承安帝病重退位,瑞王楚照玉繼位,改年號為“光曜”,立原七皇子楚瑜為太子,任沈子衿為太子太傅。
雖然已經計劃了要幫忙,但沈子衿並不想升官:“我沒毅力天天上朝的,這麽懶散的人當太傅不合適啊。”
新皇非常大度:“無妨,朝會你照舊,想來就來,不來便罷,東寧這邊,得空指點就好。”
沈子衿還要說什麽,東寧期期艾艾乖乖巧巧拉拉他袖子:“皇嫂……”
沈子衿:“……”
可愛懂事的孩子撒嬌真是讓人很難拒絕。
最終,沈子衿還是做了這個太傅。
真是史無前例的慵懶太傅,文官要落筆的時候,都覺得這個人很難評。
沒有先生的威嚴也沒有先生的端莊,但偏偏,他教出了一個盛世明君。
所以,他還是位優秀的太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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