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還想做,就好好做完,不要……這樣磨磨蹭蹭折磨我。”
衛瑾瑜剩下的話依舊沒能說出來,因臉被強掰了過去,口齒被鋪天湧來的滾燙氣息堵住了。
謝琅最終退了出來,沒有繼續,把人抱起,先到浴室裡擦洗了一番,才放回到床上。
一直等那沉默立在床邊的人終於離開,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傳來,衛瑾瑜方睜開眼,望著帳頂,將一隻手擱在了額上,眼角無聲流下一道水痕。
第085章 刀出鞘(十三)
次日比試日。
比試場所定直接在殿前司日常操練的校場上。
雖然一大早校場周圍便嚴格戒嚴,但仍有不少百姓聞訊而來,遠遠擠在柵欄外圍觀裡面盛況。
軍中也常有比試校場四面搭著高台,設著固定席案,以供觀賽。
辰時盛大的依仗一路擺開天盛帝與衛皇后一起出現在南面高台上百官著朱紫青藍不同顏色官袍,緊隨其後就坐。文官大多是隨帝後一道坐在南面高台上,武將則按品階坐在東面與北面。
武鬥不比文鬥,刀劍無眼,一個不慎可能將命丟在賽場上氣氛到底較以往凝肅些。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看台上的官員們尤其是文官漸漸露出不妙的神色。
此次因西狄使團有不少武將隨行猛將霍烈也在其中,兵部特意從京營和京南大營調了一大批將領回來壓陣大小將領加起來足有五十多人然而此刻,屬於武將區域的觀賽席上卻有接近半數席位都空著。
曹德海站在天盛帝身後見狀亦面有惴惴低下眉眼。
武將半數不到無非兩個解釋一是不願上場為皇帝顏面豁出性命,二則畏懼霍烈。無論哪一條都是在明晃晃打皇帝的臉。
“姚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顧凌洲沉聲問兵部尚書姚廣義。
姚廣義垂袖站起,道:“今日一早,部分武將突發疾病,臥床難行,因而無法再參與比試。”
韓蒔芳皺眉。
“這麽多武將,怎會同時患病?”
姚廣義道:“臣也很奇怪,他們說是今日一早起來就突發腹痛不止,估摸著是昨夜吃壞了肚子。”
“估摸著?姚大人這話也太好笑!”一向激憤的禮科給事中朱圭立刻站了起來,面朝天盛帝道:“陛下,依臣看,這些人生病是假,膽小畏戰才是真,說不準還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否則,這麽多武將,何來這麽大的膽子敢當眾逃戰。他們今日可以連陛下和大淵的顏面都不顧,來日說不準連朝廷都可以不認。”
天盛帝手指緊攥袖口,強撐儀態坐著,面容上已無半分血色。
出了這種事情,皇帝的難堪與窘迫可想而知,又有寒門官員忍不住憤怒站了起來,目光直刺坐在皇帝旁邊的衛憫:“今日沒有到場的大多是京營的將領。京營是歸首輔管吧?如此事態,不知首輔打算如何處置?”
衛憫慢慢站了起來。
道:“身為朝廷大將,無論有沒有急病,只要他們尚有一口氣在,都當為國而戰,如此畏縮避戰,自當全部革職,以儆效尤。”
姚廣義霍然抬起頭,露出不可思議神色。
這時,西狄參戰將領也在右丞相溫思的帶領下進了場,和皇帝行一禮後,一行人便到西面高台上就坐。
霍烈身為西狄第一猛將,就坐在溫思身邊,打眼往對面高台上一看,半數席位都空著,不由哈哈大笑。
“丞相,都說這大淵猛將如雲,看來也不過爾爾啊,以本將軍看,不過一群只會嘴上吹牛皮的草包而已。”
溫思笑而不語。
身為談判主使,他雖然不會如霍烈一般將輕蔑之色外露,但心底裡到底存了輕視之意。
“將在精而不在多。”
謝琅擎著酒盞,施施然站了起來,凌厲眸間寫滿散漫色:“只是和你們西狄一個使團比武而已,莫非還要大淵所有將領齊出麽?”
“沒錯!”
素來口舌伶俐的文官們終於找到宣泄口,跟著附和道:“大淵派出二十多名武將,對戰你們八人,還不夠給你們面子麽?”
“霍烈,勝負未定,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詞!”
霍烈洋洋一笑:“那本將軍可真是迫不及待要見識大淵武將的實力了。”
霍烈身為西狄第一猛將,自然不會第一個出戰,第一輪,西狄派出了大將齊思魯。齊思魯也是西狄赫赫有名的猛將,擅使槍,且長相凶悍,力大無窮,用力一跺腳,能引得地面輕震。便是如此,此人實力也屈居霍烈之下,霍烈實力可想而知。
大淵這邊,第一輪應戰的是京營一員大將,然而由於齊思魯一身力氣實在太過可怖,雙方不過過了三招,那大將便被震斷兵器,一腳踢下擂台,口鼻鮮血橫流,顯然是傷了髒腑。
之後應戰的兩員大將亦是如此。
而齊思魯連戰三人,依舊體力充沛,精神奕奕,絲毫不見疲態。
“此人也太可怕了。”
看台上,魏驚春已經無心飲酒,手攥成拳,低聲擔憂道。
孟堯坐在他身旁,顯然對此情景不算太意外,歎道:“一個齊思魯實力已然如此可怕,就算不算霍烈,剩下的六人,哪個又是省油的燈。西狄此次是有備而來。就算議和條款佔不到便宜,他們也要用這種方式找回場子。”
“西狄派出的都是驍勇善戰的邊將,而京營這些將領,已經多少年沒有經歷過實戰了,如此貿然對上,豈能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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