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份感動並未持續太久。
江言放在書包裡的東西有他和撒特德的牙刷,兩人用溫水洗漱,還沒等他收拾整理,腰肢一緊,直接被撒特德單手圈住腰往床上抱。
他一驚:“……!”
“你要幹什麽。”
別看撒特德變成人樣,可他至少兩米的身高和結實勻稱的體型,對比起一米七八的江言,依然顯得很大。
把江言抱起來放到懷裡,毫不費力。
火苗亂晃,依稀晃動成兩條火柱子的形狀,江言冷汗層層,視野裡的兩條亂晃的火柱子,壓根比不上撒特德的。
他壓抑不住內心的震撼,哪怕撒特德有了人的形態,但有些地方還沒順著人樣變化。
況且一個男人長出兩個……
想想更恐怖了……
他坐在撒特德懷裡,掙扎挪動,倏地,整個人都快裂開了。
江言流出細汗:“撒特德……”
話音方落,耳朵傳來溫/熱潮/濕的觸感,對方的舌頭襲了上來。
耳垂濡濕,蔓延到頸根。
江言被牢牢固定,桎梏在腰肢和手腕的力道很緊。
他緊抿的唇忍不住啟開,呼出的氣息急促。
撒特德噴出的鼻息更是混亂,江言的右耳被這陣熾熱的鼻息弄得洇紅如血。
木柴發出“啪”的一聲,火勢更盛,倒映在石壁的兩條火苗又長了不少,像兩條滾燙的燒火柱。
江言腦門嗡嗡,完全喪失思考的能力。
石壁上那兩條騰起的火柱影子異常猙/獰,似乎要鑽入他的身體,鞭打他。
他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呼吸愈發凌亂,額頭不斷滲出細汗。
汗珠皆被撒特德一一舔去。
江言覺得很熱,並非烤火的熱,而是……而是……
他遲鈍地轉動大腦,想起來了。
他喝過幾口鹿湯。
直到此刻,江言才想起鹿可謂全身珍寶,是滋補氣血的名藥。
不知道這叢林裡的鹿是吃什麽長大的,生得那麽好,江言幾口湯下腹,全身氣血翻湧,熱得想找塊清涼的地方貼貼。
他被汗水洇模糊的眼睫微微掀動,出神地望著撒特德移開的手指。
江言雙唇一張一合,幾息後,對男人手指上帶出的些許潤稠發呆。
陡然之間緊咬牙齒,把幾乎脫口的聲音咽進嗓子。
撒特德喝了三碗鹿湯……
這得補成什麽樣?
補成什麽樣只有江言知道得最具體。
他背對著撒特德,人晃得厲害,可抱在腰上的大掌始終握得很緊。
木柴燃燒的火光愈發明亮,石壁上倒映出來的兩條火柱影子躥得老長,仿佛在附和頻率,一下下鞭著江言。
一條不停竄動,火焰漸熄,另外一條卻又緊隨而來。
添了許多木柴,火焰仿佛永遠都燃不滅,粗而長的兩道火焰異常猙/獰。
江言熱得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汗淋淋的。
撒特德握緊他的胳膊,粗糙的指腹抹去覆在薄薄皮/肉上的汗珠,最後忍不住以唇替代。
火堆燃燒了一夜,積聚在洞裡的氣息充斥每處角落,又沿著縫隙從擋在洞口的獸皮湧出。
天光明亮。
阿爾例行帶上肉和水準備送給江言,還沒靠近洞口,他渾身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手背浮起青筋,臉瞬間紅了。
獨屬於雌獸和雄獸的氣息交雜湧出,濃鬱的程度可見裡面有多混亂。
尤其是……
雌獸的味道很好聞……
阿爾不敢再往前,原地放下肉和水匆忙離開。
昏暗的山洞內,江言連手指都沒力氣張開。
他竭力推了推背後的身軀,昨夜萌生的感動煙消雲散,此刻滿腦子混亂與迷茫。
他不願面對,把身子蜷縮成蝦米一樣。
彼時江言並不知道特殊的氣味早就散了出去,部落裡的獸人都聞到了。
(下)
江言睡了很長的一覺,夢裡他的自己被仿佛被一股濃稠包裹,難受而窒息。
就像被結成的網嚴密地從頭到腳兜著,密網上沾滿粘稠的漬液,到處都充斥著微妙的氣味。
他從這個混亂不堪的夢境裡疲倦地睜開眼睫,直到五感遲鈍回復,才緩慢地意識到,夢也不是夢。
而是已經發生的。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隨後立即咬緊牙關,嘴裡拖出“嘶”的一聲。
疼的。
就像被醫生從腰部以下截肢的病患。
江言瞥見自己那兩條附著著斑駁青色的腿,正準備拉上獸褥蓋好來個眼不見為淨,甫一碰到褥被,便觸碰到黏手的,差不多凝固的漬液。
不多,卻令他難堪。
江言把獸褥踢下地,惱羞泛紅的臉扭向一邊。
撒特德應該已經把獸褥換過了,但沒換乾淨。
想起晚上混亂糜/穢的畫面,江言的眼皮猛抽。
洞口的獸皮掀開,透入一點光,高大的身影從外頭走進。
撒特德手裡抱著幾張新的獸皮,看見落在地上的幾張,撿起,又想把新的獸皮往江言身上蓋。
江言下意識往後靠,直到肩膀抵著石壁,這才抬眼直視撒特德。
青年有一雙溫柔漂亮的小鹿眼睛,平日裡看起來脾氣好得不行,此刻這雙眼睛帶著怒氣,反觀撒特德的目光可以稱得上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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