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不忘記喊一句:“別把菜踩壞了。”
佩奇“嗷嗷”回應,在菜地裡耍幾圈,又飛快地跑回江言腳邊,從嘴巴放下一隻灰撲撲的東西,毛茸茸的短尾搖得歡快。
江言看著地上的野鼠,不可置信地問:“佩奇,你這是拿來孝敬我呢,還是我平日餓著不讓你吃飽啊?”
佩奇短短的尾巴搖晃,嘴裡嗚嗚的。
它不斷玩著野鼠,像貓一樣,見野鼠要跑就一爪子打回來,等野鼠徹底了沒動靜,佩奇嗅了嗅,繼續往菜地裡跑,力圖抓更多灰鼠。
只要佩奇不把裡面的菜踩壞,江言並不阻攔它進菜田跑動,能把鑽進菜裡搗亂的野鼠抓出來也是件好事。
晚上撒特德拎了一隻很大的豬腿回來,江言道:“正好今日偷懶不想忙活,豬腿處理乾淨剁了,直接跟配菜熬一鍋就行。”
炎熱時節,肉類不容易保存,經常放一晚上就壞了。
江言用的肉類食材講究鮮味,除了活蝦活魚放水裡養,撒特德從獵物身上割的肉都是當天捕殺的,不會拿太多,正好夠他們一頓的份量。
撒特德拎起大豬腿到水邊清理,雜毛拔得乾乾淨淨,再用石刀剁成十幾塊,分成一大一小的兩鍋同時熬。
江言插不上手,偶爾口頭指導幾句。
坐在星空底下吹風,視線有時會落在撒特德臉上,看了幾次,雖然撒特德沒有抬頭,但他也不好意思總盯著人看。
江言繼續纏麻線,吃東西的時候手裡的動作也沒閑著。
飯抱,撒特德與他坐在火光旁邊,幫他把剩下的麻線纏好。
兩個人乾活的速度比一個人快,麻線纏了過半,江言有點坐不住。
他走到洞口旁邊,拿起曬乾的竹子打橫固定牢固,拿起纏好的其中一個麻線團,拉開線,把線系在竹子左右兩端打結。
就像手工編織毛衣一樣,手指拉起每根粗麻線縫綴。
時間越來越晚,撒特德已經把剩余的麻線全部纏好。
青年依然站在石壁旁邊編麻線,已經有了倦意,卻還沒回床上休息。
撒特德沉道:“言。”
江言頭也不扭:“你困了?那就先睡吧,我晚點就好。”
撒特德想起江言說過他編制的第一件夏衣會送給阿喬,理智上接受了,可此時的情緒卻叫他喉嚨發堵。
幫其他獸人做麻衣做到那麽晚……
氣氛似乎凝固起來,良久,江言覺察到男人的沉默不同往時。
他疑惑轉頭:“撒特德?”
剛靠近,徑直被對方的雙手拉回床上。
撒特德把江言整一個按在懷裡熊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青年的頸根。
“言,不要那麽晚還給阿喬做夏衣。”
江言緩慢眨眼,隨後解釋:“晚上我先編一點他的,等明日他過來,肯定要動手學,到時我就可以編你的那件。”
解釋完,想起撒特德的反應,他都有點不好意思問。
雖然沒談過戀愛,可撒特德的反應跟吃醋一樣。
男人還是抱著他,然而此刻的沉默與剛才給江言的感覺不同。
他松了口氣,又別扭地別過臉。
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那麽在意撒特德的感受的?
他迷迷糊糊地想,想不出個所以然,就著被熊抱的姿勢不知不覺睡了。
還別說,撒特德越來越會抱他了,當個超大號的人形墊枕挺舒服的。
(下)
翌日,江言剛睜眼就有點從面前的情況回不過神。
洞口外不見半分灰亮,還沒到日常起來的時間,剛動了一下,撒特德跟著睜眼。
四目相對,江言仿佛陷入男人銀灰色的瞳孔中,白淨的臉龐飛快地浮起少於尷尬和羞恥,慢慢把腿放下。
昨晚他半夜醒來後明明靠入內側睡……
過去睡覺都挺規矩的,結果現在自己幾乎完全貼在撒特德身上,挨那麽近就算了,精神小言甚至衝對方打招呼,算什麽事?
“我……”他舔了舔唇,想了點借口找補。
“最近天熱,可能是肉吃多了上火,身體就有股燥氣,剛好你的皮膚比較涼快……”
江言自己說不下去了,扭說臉,從耳朵開始紅到頸根。
他從撒特德身上爬起來,故意粗著嗓子喊:“我出去一下。”
去的地方肯定是澡房,先把眼前的窘況解決。
他手腕一緊,被撒特德握住。
"言。"
那雙眼睛在此時流露的情緒,一看就知。
撒特德現在就要。
江言心裡慌亂,支支吾吾的。
“一會兒還要教阿喬他們做麻布……”
話音方落,頸後襲上淡涼的觸感。
他猝不及防地教撒特德重新放回床裡,枕著對方的手臂。
江言喃喃:“撒特德……”
男人撥開貼在青年臉頰凌亂微卷的頭髮,觸碰他顫動的眼睫。
指腹粗糲,江言的肌膚本來就敏/感,光是碰幾下臉,就讓他禁不住顫抖。
撒特德的力氣是青年撼動不了的,大掌裡的涼意很快擴散蔓延。
一涼一熱的溫度猛地激得江言頭腦空白,等反應過來,瞬間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這算什麽事?
他甚至不著邊際地想:會不會太快了?
可當對上撒特德沉默又有些失控的眼神,對方還仔細端詳那隻剛用過的手掌,江言覺得好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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