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特德盯著江言臉頰被自己摸出來的紅色手印子,皺眉,低頭打量自己的手指。
江言剛才被捏得有點疼,他脾氣好,這會兒非但沒惱怒,反而笑眯眯地:“就是你下次力氣再小一點就好了。”
撒特德默不出聲,卻沒再伸手碰江言一下。
歇了幾日,江言把山洞稍微整理一番。
他生病的時候沒精力準備三餐,吃的都是之前提前烤好儲藏的肉,天氣冷,已經凍僵的肉塊咬起來硬邦邦的,口感實在不敢恭維。
但目前的條件沒得挑剔,江言時常就著熱水吃一點肉,擺在石台的烤肉除了他吃的那點,其他的份量都沒少。
他轉頭問:“撒特德……你不吃我留的食物啊?”
下雪後撒特德幾乎已經不出山洞,江言每次睜眼,都能看到靠在自己背後的這堵“擋風牆”。
撒特德略微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江言“哦”一聲,沒再詢問,剛才的話……也是出於好奇問的,畢竟撒特德的身體構造跟人類不同,或許他們有抵抗饑餓的能力也說不準。
風和雪已經停了,江言到外頭走了一圈,扭頭一看,撒特德就在旁邊。
他笑道:“在床上躺幾日手腳都覺得僵硬,先活動活動筋骨。”
江言說話時沒看腳底,踩進厚厚的積雪時導致身子趔趄一下,被撒特德扶穩。
江言仰頭道謝,說完目光沒從男人臉上移開。
“你的瞳色很特別,銀灰色的。”
他又轉頭去看對方的頭髮:“頭髮好長,怎麽保養得那麽好的?”
江言繼續問出了心中疑惑:“撒特德,你……為什麽突然變成人、不對,變成半人半蛇的模樣?是原來就能變?還是忽然覺醒了相關的能力?”
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江言大開腦洞,嘴裡說著天馬行空的話。
這些陌生奇怪的詞,撒特德從未聽過,所以聽完以後也只是維持沉默的樣子。
江言後知後覺:“我的話會不會太多了,如果冒犯到你,就把那些話當成空氣就行。”
他訕訕轉過臉,望著灰蒙蒙的天,自言自語:“我……我沒什麽壞心思的,只是來到這裡以後太久沒跟人說過話了。”
想著,江言忽然陷入低落,攏緊身上的獸皮,轉移話題道:“回去忙吧。”
撒特德帶回來的那張熊皮,在江言昏睡的這幾日,經過數個小時的烘烤,這會兒已經幹了。
江言把熊皮拿在手裡掂量,又披在身上,格外厚實暖和,當然份量也挺重的。
他笑著轉了幾圈,熊皮很大,可以裁剪成兩部分,天冷的時候當兩張厚褥蓋很不錯。
而在撒特德眼中,棕色的熊皮更加襯得江言弱小,雪白,所以他忍不住伸手,替對方把險些拖地的熊皮提起來。
江言看見撒特德的舉動,道:“是挺沉的,這些貨真價實的熊皮,在現代可不便宜。”
撒特德聽不明白,示意他坐下。
江言坐在墊著獸褥的石床上對著熊皮愛不釋手,過一會兒,他翻出鹿皮還有另外一張狐皮,朝洞口靠近。
遮在洞外的草葉子蔫了許多,加上大雪綿延,許多植物都覆蓋在冰雪之下,到處光禿禿的一片,很難再尋到茂盛繁密的葉子擋在洞口遮風。
而且隨著氣溫越來越低,外頭刮的風強盛,草葉子禦寒遮風的作用微弱,該把它們更換下來了。
江言弄下樹枝草葉,用石塊把鹿皮固定在洞口,再覆蓋上一層狐皮,遮擋的效果明顯好了許多。
他從外頭掀開獸皮,抖了抖肩膀。
做好入洞的遮擋,江言把前幾日采摘回來的蔥和蒜做些整理。
他把少部分蒜頭和蔥在洞裡找了個背風又能落光的地方種下,因為氣候和環境的原因,他無法確保此時能不能種活,所以不敢多種,把其余剩下的蔥蒜都留下,保存起來防止被凍壞,等來年入春,再繼續種植。
撒特德不喜歡這些氣味奇怪的植物,可江言用它們做出了不同味道的食物,這使得他不得不正視它們的特殊。
江言很珍惜采集回來的蒜跟蔥,他想了想,跟撒特德商量:“既然上次那塊地方能找到蔥和蒜,等雪停以後或者開春,能不能再帶我去遠一點的地方找,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把薑也湊一湊?”
看撒特德沉默的樣子,江言一手抓起一種香料:“這些蒜在生活裡必不可少,上次你聞了它的味道,好像不太喜歡,但是用蒜去出腥味煮出來的魚很鮮美,對不對?”
“這個叫蔥,長得小了點,但味道沒錯的,你要不要聞一下?”
江言舉高胳膊,示意撒特德低頭聞一下。
高大的異族男人低頭,同樣是輕微嗅一嗅就撇開了臉。
江言失笑:“撒特德,你真的很討厭它們的味道啊?”
撒特德低沉的應“嗯”,這讓總被對方“欺壓”的江言忽然滋生些許揚眉吐氣的感覺。
他墊腳跳了跳,故意把手上拿的蔥蒜努力舉到對方面前:“撒特德,你再聞聞?其實它們的味道挺香的。”
撒特德沉默地後退,見狀,江言抿起唇笑,不再逗他。
前幾日撒特德帶回來的還有熊掌。
江言拎起熊掌打量:“熊掌可是好東西,對滋補身體很有效果,在我們那有句古話叫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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