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特德除了在某方面特別固執,似乎把他當成交/配的伴侶那樣,別的時候倒挺好的,話不多,會給他獵回食物和獸皮,給他帶藥,凡事江言只要軟下臉色,撒特德幾乎都會答應他的請求。
所以除了抗拒撒特德對他做的那件事,在別的時候,江言願意把對方當做朋友看,無論做什麽都想著替對方也準備一份。
此時此刻,江言蹲在地上用溫水清潔牙齒,撒特德對此疑惑,卻沒問過。
往日江言沒解釋,但這會兒他忽然有了分享的念頭。
他張嘴露齒,解釋道:“這是我們的牙齒,倘若不按時清潔,就會容易累積汙垢,對牙齒造成無法逆轉的損害。”
他甚至建議:“撒特德,你也過來試試吧。”
江言遞給撒特德另外一把備用牙刷,笑眯眯道:“試試?”
最初他為了保持口腔清潔,用最簡單的樹枝代替牙刷,後來把兩頭豬處理完後,把豬毛都留下了。
豬毛又細又硬,稍微加工,可以做成簡易樣式的牙刷和梳子。
他用豬毛和木枝組合,把幾蔟豬毛綁在樹枝上,做成兩把牙刷。
叢林裡生長的野獸龐大健碩,毛發也堅硬,所以處理下來的豬毛哪怕挑出最柔軟的部分,刷在口腔裡也帶著幾分輕微的疼痛。
江言把需要注意的細節認真告訴撒特德,隨即露出牙齒輕輕刷了幾下,繼續叮囑。
“你力氣重,刷牙的時候注意把力道放到最輕,否則很容易牙齦出血,時間一長對牙齒容易造成損傷,輕一點,明白麽?”
撒特德注意力全在江言露出的舌尖上,粉粉軟軟的一小截,便忍不住多看兩眼。
江言心思細膩,忙扭過頭,悶聲問:“撒特德,你在看什麽?”
撒特德把牙刷塞進嘴裡,按照江言做的動作推動毛刷。
他微蹙眉宇,顯然不適應這種陌生的感覺。
江言製止:“忍一忍,等適應以後就習慣了,至少刷夠三分鍾,我們計算不了準確的時間,就每個部位刷五十下。”
他悶了一口溫水,含糊道:“像前牙,後槽牙,舌頭,都要清潔。”
帶撒特德學完刷牙,江言又把目光轉向對方那一頭黑鍛似的頭髮。
他自己的頭髮也稍微長長了,有點自然軟,軟軟地垂在兩鬢,用新製作的梳子很容易打理,像撒特德這樣的頭髮,他挺好奇的。
於是問:“撒特德,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頭髮麽?”
撒特德看著雙目充滿好奇的小人兒,把他抱上手臂坐穩。
被托高的江言不得不摟住撒特德的脖子,心有余悸地開口:“下次你還是提前說一聲吧,一下子抱那麽高得給我有個心理準備。”
撒特德“嗯”一聲。
從男人幽幽淺淺的眼神裡,江言似乎領會到了對方允許他摸頭髮的意思。
於是他掏出懷裡的梳子,握起撒特德的一縷頭髮,滑滑涼涼的,像摸著舒服的緞子,用梳子梳過去,異常柔順。
江言感慨:“你的頭髮為什麽長得那麽好?”
撒德特圈緊臂膀裡的腰肢,江言隻過了把手癮,很快就叫對方放開自己。
再怎麽說是個男性,坐在撒特德的手臂上被對方抱著腰,讓他感到羞恥。
撒特德沒松手,江言便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把我放下去,撒特德。”
他被放回地上,把洗漱用具都收拾起來。
簡單吃過早飯,江言繼續處理野鹿身上剩下的東西。
約莫過了午後,又飄起了一場雪,形狀似鵝毛,順著風卷入洞口掀開的獸皮裡。
江言把獸皮放下,搓搓手,往火堆旁邊走。
“真冷啊。”他坐在床上把鞋子脫下,用熱水泡了會兒腳,塞進獸褥中。
這雙鞋是穿越過來時穿的那一雙,磨損程度已經很大了,既不經穿,又沒有保暖的功能。
他從身下墊的獸褥裡割出兩塊,打算先做一雙保暖的棉鞋,不講究精細程度,能裹住腳和腳踝就夠了,先應付著穿,至少在山洞裡行走還算方便。
耳根襲來一陣微涼,江言僵住,很快偏過側頸,感受著撒特德的舔.舐。
他啞聲道:“舔一舔就可以了,其他的別做好麽。”
覺察壓在腰身的手掌想把他按回床上,江言忙把製作的棉鞋擋在面前。
“我還在忙,”他軟下聲音,“撒特德,求你了。”
撒特德的舌尖反覆沿著他的臉和頸肉輾轉,見江言眉眼之間可憐弱小的樣子,僅是抱緊他狠狠地壓,過了片刻,才陰沉著臉直起腰杆,收回鱗片中間的東西。
江言再次躲過一劫。
他不去看撒特德的神情,更不看對方身上的反應。
等撒特德離開,江言這才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衣物,把該擦的地方都擦拭一遍。
就這麽平淡又單調地在山洞裡重複著每一天的生活,江言既把撒特德當成能說話的朋友,又要嚴防死守,用示弱的態度抵抗對方。
和撒特德的相處模式是有些奇妙的,但他已經適應並且習慣了。
本以為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季,豈料江言的想法過於簡單。
迎來了很大的風雪日,外面結了冰。
冰川綿延數丈,望不見盡頭。而洞裡的獸褥和火源已經不能支撐他度過極寒的低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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