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蹲下,用石子在泥地上畫出地窖的結構圖,一邊畫一邊同獸人們講解。
他抬頭觀望天色,昨夜下的雨已經蒸發幹了,趁此時放晴,想盡快將地窖挖好。
阿默他們拿著江言給的木杵和木鋤頭,利落地在規劃出來的區域裡開挖。
地窖直徑在七十厘米左右,阿默他們照著畫在地上的圈挖好,然後垂直往深處挖。
江言定的深度為五米,獸人們挖坑的時候,他則拎起木桶走進羊圈內開始擠羊奶。
母羊已經開始產奶,看見江言拎著木桶走進來,它們晃晃耳朵,咩一聲,咩完就當打過招呼,安安靜靜地讓江言擠/奶,乖巧得很。
擠出慢慢一桶羊奶,江言到倉庫抓了一大把菜葉和玉米,放進羊圈的食槽內,摸摸母羊的腦袋,吆喝一聲,它們便慢吞吞地過去吃了。
江言拎著羊奶走回平台,起灶生火,把羊奶煮熱,裝入桶內,等待奶水晾成溫的。
他回到山洞,打開儲存蜂蜜的罐子,天一冷,蜜全部凝結成塊狀了。
江言用石刀切出一塊,準備等羊奶沒那麽燙後再放進去調味。
另一邊,阿默他們在底下挖好洞坑,用尾巴一卷,帶江言到坑底。
“言,這樣挖夠不?”
洞底比洞口的直徑寬敞一半,江言摸了摸四面的泥壁,溫聲道:“足夠了。”
打完洞底,就可以挖儲藏室。
阿默他們也不費話,輪流負責挖。
之所以輪流,是因為洞底暫時容不下兩個雄獸的身軀,只能先鑿一個洞,待儲藏室挖進去,另一個獸人再下去幫幫忙。
江言回到山洞,等羊奶變溫後,加入糖塊攪拌均勻,單獨留半罐出來。
接著拿幾個碗,將整桶羊奶帶到地窖的坑洞邊上。
他招呼旁邊的獸人,又朝洞底喊:“阿默,你們上來喝點羊奶吧。”
天冷,幹了活兒喝點奶/水胃裡會舒服點,雄獸們都去竹筒邊洗手,接過江言裝好碗的羊奶,噸噸噸喝起來。
他們食量大,很快就把一桶羊奶喝得一滴不剩。
“言,那我們接著挖了嗷。”
江言笑道:“好。”
一直等到太陽浮到頭頂,他就把棚子裡的達達獸放出來,叫佩奇往河邊趕去,讓它們遊半天。
江言殺了兩隻雞,用熱水把雞燙過一遍,坐在陽光底下拔雞毛。
正午一過,能把人燥出一身汗。
他脫去最外層的獸袍,將雞毛拔得乾乾淨淨的,剖開雞肚子,處理內髒和腸。
幾個挖坑的獸人手上乾活,嘴巴裡閑聊。
話題圍繞部落,說部落最近不安寧,尤其在領地邊緣,發現其他野獸被啃食的殘骸,狼的氣息尤其嚴重。
獸人道:“狼群出沒。”
野獸秋季囤食,到處狩獵。
這次過來故意挑釁的狼群,約莫有上回被撒特德從領地周圍驅逐離開的,借捕食的機會趁機來報復。
江言凝神靜聽,不禁追問:“有發生正面衝突嗎”
獸人道:“這倒沒有,這群狼聰明著呢,腦子未必比不過咱們。為了確保咱們部落絕對的安全,在徹底入冬前,負責巡視的隊伍不可掉以輕心。”
加上前不久還被隼族人故意掉了幾根他們的鳥/毛挑釁……
總之,今年的部落沒有往年那麽安靜。
蛇族並不怕,他們天生擁有很強的力量,真要遇見了,那就直接對上去,先打一場再說。
江言聽了一陣閑聊,將清理完的雞用水洗了幾遍,切成塊,浸入倒了水的鍋裡,燒熱後瞥去水面的血沫,再盛出,接著再倒涼水,放入雞肉。
他在菜園裡還留了些香料,掐著底部留根拔掉幾株,跟蔥和蒜一起處理,放進鍋內跟著燉。
獸人揚聲問:“言在做什麽好吃的?”
說著咽了咽嗓子,沒人不饞江言做的食物。
江言道:“做一鍋蓮藕燉雞,晚點帶去給阿喬嘗嘗。”
獸人:“給阿喬?”
江言道:“他最近看起來不太好,給他補些營養。”
獸人咂咂嘴,道:“過完冬天,到春末後就該生了吧。”
部落裡懷孕的雌獸只有四個,事關幼蛇,延續部落血脈的希望,所以誰都放在心裡。
議論起幼蛇,獸人們神色多了幾分期待與興奮。
“焜他們都長大了,咱們多少年沒見過幼蛇啦?等明年阿喬他們的幼蛇出生,部落裡也該好好慶祝一回。”
“若這次有雌獸出生就好了。”
雌獸的出生率一直很小,加上孕期的雌獸產蛇不順利,或產後折損性命,又或過程咽氣,長年累月下來,雌獸越來越少了。
不僅是他們部落,其他部落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困境。
所以獸人部落之間很少會產生大的衝突,小摩擦最多見見血,不會傷及性命,否則一個部落隨時都有滅族的可能。
若真到隔著生死的程度,那就意味著獸族之間的仇恨發展到難以消弭的地步。
傍晚前,江言送走阿默,順便送了他們很多最近曬好的果乾。
他用罐子裝好雞湯,肉和蓮藕也全部裝起來,盛了滿滿的三個陶罐,又抱起上午煮過的羊奶,熱過一遍,把東西全部放到拖車上。
江言推著拖車,遠遠地,看見阿喬仍在平台鋪的獸褥上睡覺,半截尾巴從石壁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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