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在,以後一切都還有可能,你不在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阿喬完全震住。
江言道:“我明白延續後代對部落很重要,可既然大家要團結,就要正視這個問題,不能因為保住後代,而舍棄雌獸。”
幾個來看阿喬的雌獸站在山洞底下,聽到江言擲地有聲的話,紛紛愕然。
幼蛇和自己,優先保護自己,這樣的觀念在他們認知下,前所未有。
一個雌獸喃喃:“言……為什麽會這麽想?”
“不知道……”
江言瞥見站在下面的雌獸,道:“如果換成你們,我也會選擇你們。”
雌獸們久久沒出聲。
雌獸孕期會耗費很大的體能和精力,阿喬原來就差點死過一次。孕育幼蛇,對部落而言是希望的延續,同時也是雌獸要經歷的死劫。
每個雌獸見慣了那種生死場面,千年來都這樣的,所以他們有隨時死掉的準備,把幼蛇保住就很好了,不怪任何族人的取舍。
但第一次聽到有人堅定的說選擇他們,雌獸眼眶無名酸澀,心臟很熱。
原來這就是被堅定保護的感受?
他們茫然對視,都在彼此眼裡看到閃爍的濕意。
很久都沒有雌獸說話。
(下)
氣氛僵持許久,江言徑直搬起柴火,站在灶台旁邊燒了熱水,把豬腿燙過一遍,之後坐下處理豬毛。
雌獸們圍著阿喬說了會兒話,剝開水煮雞蛋給他吃。
半晌過後,幾道視線小心翼翼地落在江言身上。
“言,我幫你清理豬腿。”
“言,你還在生我們的氣嗎?”
江言道:“沒生氣。”
事後想想,他其實不怪獸人們的反應,數年來他們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時代就是如此。
可想明白歸想明白,他就是有點覺得悲哀和無能為力,憑他一個人,作為異世裡微不足道的一粒灰塵,蜉蝣怎麽可能撼樹?
縱使有再多想法,他無法做出任何改變?
江言歎氣,望著阿喬越發消瘦的臉龐,道:“孕期最注重營養的攝入,一味吃肉不可取,我給你們做一份飲食計劃表,雖然有些麻煩,但對身子好。不會弄的,我教你們,或者等有空的話,我給你做。”
阿喬甩了甩尾巴,眼睛裡仍然瑩著亮光,用力點頭。
“好,我學。”
江言從灶頭底下取了塊木炭,稍一思忖,寫下幾道菜名。
怕獸人看不明白,乾脆畫了對應的圖案,邊畫邊跟他們解釋。
有些菜是他已經教過的,有些沒教。
雌獸們跟江言接觸大半年,學過一些現代菜式的做法後,如今學起來的速度已經快許多了。
江言看著阿喬:“有空閑,就讓武跟著學,他是你的雄獸,既然要過日子,就得替你分擔,不管遇到什麽事,兩人一起使力,而非單單靠自己。”
這是江言的理念,他認為伴侶就得互相扶持,不管大事小事,彼此參與進來,意義就不同了。
阿喬連連點頭,心想:言真的很好,教會他們那麽多東西。
旁邊的雌獸問:“言,當時……你是怎麽救回阿喬的呢?”
至今回憶起來,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言居然能讓阿喬起死回生,連祭司都做不到的事情,言卻做到了。
江言解釋:“那是一種急救措施,像阿喬類似的情況,短世間內可以用心肺複蘇法爭取活命的機會。”
江言認為獸人們很有必要學習一些急救措施的手段,他道:“若午後大夥兒都有時間,把他們聚集起來,只要是我會的都教給你們。”
日頭漸漸升至頭頂,等江言把豬骨大豆湯熬好,雌獸們把留在部落裡的獸人全部召集在山洞下方的空地。
聞聲,江言從平台往外探頭,沒想到來了那麽多獸人。
阿嵐道:“言,昨日你救回阿喬的事,部落裡全部傳開了。”
獸人認為江言能讓阿喬起死回生的本事太厲害,一聽他要將那麽厲害的法子教給他們,各個都放下手裡的活兒趕來學。
連祭司和族長都來了,站在人群面前,等江言開口。
被那麽雙眼睛注視,江言掩唇清了清嗓子:“廢話不多說,接下去教的幾種辦法可以應對各類突發情況。”
他的視線轉向阿堯:“我需要你配合我演示一下。”
阿堯甩甩尾巴,很快來到江言面前。
江言教給獸人們急救的辦法,大致分為四種。
心肺複蘇法,骨折固定法,海姆立克急救法,止血包扎法。
過去在犀角村生活的二十年裡,村子閉塞,附近的小診所並不是每日都開。
加上留守的高齡老人和小孩子越來越多,有時遇到老人喘不上氣,或者小孩子吃東西卡住喉嚨,短世間內只能跟身邊的人求助。
所以不管老的還是年輕的,多少都學了一兩種急救的法子。假如真的遇到什麽意外,盡量爭取更多送去醫院的時間。
這些急救措施有的從網上視頻教程裡學,有時候則是遇到縣醫院組織醫護人員到村裡做義診,醫院人員現場一套一套教他們的。
江言回憶了一下自己所學,將遇到的緊急情況,需要注意的細節,以及可以運用那種急救方式都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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