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雙驚呼:“原來你還叫了這麽多人來?”
陶荇還在接電話,回頭望了望這陣仗:“我有點事兒,等會兒聊。”
掛下電話時,薑粼正瞥著乘雙道人,回他的話:“誰叫你不中用呢。”隨後,視線挪向陶荇,“把我的影子叫過來,交給我,放你走,否則,今天你走不出去。”
“叫過來又怎樣呢?”陶荇輕蔑一笑,往乘雙掃了一眼,“他敢收嗎,有本事收嗎?”
乘雙連忙低頭,是啊,他都被製服了,法器都毀了,哪裡還有能力去收那個邪物啊。
薑粼忘了這一茬,面色微變,稍許沉默,他梗著脖子道:“我不管,反正,它是我的影子,我不允許它在你身邊,你必須把它交給我!”
陶荇挑挑眉:“交是肯定不會交的,走我也是肯定要走的。”
“你……你不怕我這些人嗎?”
陶荇緩抬眼:“你大可以……讓他們一起上。”
市內小區,屋中,掛了電話的陶父驚了一身冷汗:“不好不好,那邊好像叫了很多人啊,我得去看看。”他立馬安排,從集團召了百余保鏢和安保人員,準備出發時,阿影走到了門邊:“我擔心,我也想去。”
“他們就是衝你來的,你不能去。”陶父拒絕,但見面前的黑團垂了眼眸,他歎口氣,想了一下,“不過我剛聽見那個什麽道人說法器已經用不了了,估計也沒事,現在主要是我兒子被圍住了,好吧好吧,一起去,說不定你還能嚇嚇他們。”
阿影的身軀動了動,縮成一小團,在陶父手腕上稍許停留後,繼續往上,爬到了他外套的口袋裡。
“嘿,你還挑地方呢,我的手腕怎麽不好啦?”陶父揣著阿影,帶著眾人浩浩蕩蕩前去。
天不作美,這會兒雨勢變大。
一行人冒雨闖進荒廢別墅。
一進門,陶父傻眼了。
地上躺了一片痛呼的打手,烏壓壓的,都已站不起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忽聽“砰”地一聲,循聲看去,又兩個打手從後院栽進來,撞碎玻璃,碎片嘩啦覆在他們身上。
陶荇自院中笑看過來:“你怎麽來了?”
“我擔心你啊,來幫你。”陶父急忙上前,“你沒事吧。”
“沒事,要幫忙的話,把這些人丟出去吧。”陶荇抬眼,二樓有動靜。
“好嘞。”陶父吩咐來人將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人一個個揪出去。
那邊,如一抓著乘雙:“我們也走。”
斜風吹過,廊下有雨侵入,陶荇抬手擋了一下。
有黑影自大廳爬來,遮住他眼眸,隻一瞬便挪開,而頭上出現一片冰涼,但那雨點再也沒落到他身上。
陶荇不禁往上看。
一側是明亮而凌亂的大廳,一側是陰暗潮濕的後院,他站在這明暗交匯處,黏膩而冰涼的黑團,撐直了身軀挺在他頭上,像是一把小傘,將廊外的雨遮擋。
陶荇微怔:“阿影,你也來了?”
“嗯,你別淋雨。”頭上清澈的聲音響起。
陶荇一時出神,莫名地回想起父親說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小影子很喜歡你,像人類戀愛的那種喜歡?
它來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看他淋到雨了,便用它自己來擋,不假思索。
“咯吱”一聲,樓上的動靜打斷思緒,陶荇眉目一凜,拉住阿影,“危險,下來。”
稍許用力,將影子拉下到身後:“在這別動。”他交代著,躍起一步,將那二人拽下,再反腳一踢,咣當一下,這兩人也被踹進了廳內,踉蹌地爬了起來。
“還挺抗揍。”陶荇追進廳內,再補幾腳。
動靜引得門口的人不經意回頭,那乘雙道長只是一瞥,忽然大驚:“它來了,它來了!”
“少廢話!”如一將他推出了門外。
而縮在牆邊的薑粼聽此話,倏然往廊下看去。
滿地玻璃碎片折射出細碎的光,豆大雨點打落荒蕪的樹葉,那一道黑影還是扁的,趴在廊下,本來若隱若現看不清楚,但耐不過人類目不轉睛地盯著,終於看到了它。
黑乎乎的一片,連五官都沒有。
就是這麽一個東西!
一個本該被他踩在腳下的東西,它卻得到那人的喜愛。
薑粼的驚駭全被憤恨與羞辱感壓下,他顧不上自己的人全被陶荇打敗,顧不上自己是萬人矚目的明星,顧不上自己的處境,什麽都顧不上。
視線的余光裡,有一把被踢落的紅色鐵劍,那是乘雙的法器。
法器,肯定能對付邪物!
他的眼中緋紅,捏緊了手,面上閃過幾分猙獰,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想要什麽,目的到底是什麽,後果會怎樣,他只知道,此時氣血上湧,悲憤交加。
他驟然撿起那把劍,衝了上去。
當此時,陶荇剛把那倆人丟出去,尚在門口。
屋內只剩陶父一人,猝不及防的變故讓他反應不過來,隻堪一聲驚叫。
陶荇猛地回頭,瞳孔驟然一縮,來不及奔回去,他一腳踢起旁邊凳子。
凳子飛起往前砸去,不偏不斜正落薑粼後背。
薑粼被這猝不及防一砸,往前倒去,鐵劍再一次叮咚落在遠處,而他趴倒在那滿是碎玻璃的廊與廳交界處,抬眼之際,黑影正與他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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