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無恙,不過是一朝貪念了人類美食,就出了毛病。
人類真是可惡。
他的臉色變得冷漠:“我不會再吃東西。”
“你也不用矯枉過正。”
“總之,我不會吃。”
陶荇沒再多勸,在床邊守了會兒,聽到樓下有敲門聲。
這裡敲門聲可不多見,他下樓開門,看大長老恭敬站在外面,沒敢進,只在門外道:“家主,您還好吧,您來了好幾天還沒回,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如果牌匾實在請不走,那您就先回吧。”
陶荇搖頭:“他確實不願意走,我在這裡陪他,暫時不回去。”
大長老愣了楞,思量半晌,透過半開的門,暗暗往裡看了幾眼。
這麽一看,靈智之中忽然一動。
從老爺子下發了非競爭者不得入內的通知後,他就沒再進來過,雖然現在家主位置已定,這個通知可以作廢了,但沒有正式廢除,他秉承規矩仍不往裡進,可許久之前是來過一兩次的,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種靈智裡的觸動是對非自然生物的感應,再結合陶荇的話,這一回,大長老確定,牌匾真的有靈。
他整理整理衣服,向陶荇,也向那位行禮:“家主,您的意思是,您要留在這裡侍奉他?”
“額……也可以這麽說。”
“家主您為陶家的付出,我們感激不盡,您既然要留在這裡,那我趕緊派人來把這重新裝葺一下。”
“那倒不用,不要打擾他。”陶荇道,畢竟這宅子的主人能夠複刻,他只要動動手指,這裡就能恢復以前的繁華。
“是,是。”大長老連連點頭,想來那位是不喜歡被打擾,還是不要敲敲打打了,就是委屈了家主, “您需要什麽隨時找我們。”
“好說。”
大長老沒別的事兒了,接連行了好幾回禮,回到家,立刻叫了眾人過來,鄭重告訴大家,牌匾當真有靈。
一院子人歡喜異常,商議著應該去祭拜宅神,迅速備好祭壇之物,到了晚上,數人列隊而來,在舊宅前設壇祭拜,每一位陶氏子孫磕頭,乞求神明保佑。
等眾人散去,門外恢復安靜,圍觀的路人離開,屋內的燈才亮起,古裝的紅衣人身體已經無恙,自樓上飄下,眼眸一瞥:“我不會庇佑你們家。”
“哦。”陶荇點著頭,擦一擦桌上的灰塵。
閑月走到他面前:“你沒聽清嗎,我不會庇佑陶家。”
“我聽到啦,我也沒要你庇佑誰啊。”
紅衣人微眯眼:“拿牌匾,來祭拜,不就是為了讓我保佑?”
“你不願意,那就不用。”
閑月微怔,靜靜看著他。
陶荇把桌子擦乾淨,拍拍手:“餓了,我得出去買飯,你真不吃啊?”
閑月昂首:“不吃。”
“那我就買單人份的啦。”他出門,很快提著東西回來,一點小菜,一些糕點,一杯奶茶。
他吃飯,閑月無事,抱臂坐在旁邊,時不時揮一下撲在鼻息的香氣。
半晌後,他輕聲一咳,睥睨著那杯奶茶:“你怎麽一直不喝,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差點忘了。”陶荇把吸管插/上,抿了一口。
閑月眉頭一蹙,莫名其妙地惱了,衣袖一拂化風消散。
風落在樓梯,紅衣垂地,他手指微光閃爍,閃來閃去,一咬牙收手,微光消散,他卻更是惱怒,拂袖上樓。
陶荇在一樓吃過飯,收拾好垃圾,洗漱完回房。
走廊上風聲呼嘯,從這頭吹到那頭,地板咯吱咯吱,門咣咣響,片刻後,“砰”地一聲,吹開了門。
陶荇站在床邊回頭:“……”
風進門化成了人,閑月怒道:“你怎麽回你自己房間來了?”
陶荇:“我在換衣服啊。”他揚一揚手中的睡衣。
“這……換個衣服怎麽那麽慢?”
陶荇松了睡衣,幽幽看他:“你很急嗎?”
面前人橫眉:“我……”
話隻說出了一個字,忽然天旋地轉,紅衣人被一把拉過,推倒在床上。
衣服總歸要脫的,就不用換了。
第二天中午兩人才醒,這宅子裡面一點信號都沒有,傳聞中鬧鬼的房子,也無人叨擾,落得個清淨。
陽光從窗欞透進來,兩人睜開眼看著彼此,靜謐房間,唯有呼吸可聞。
閑月抬手,按在陶荇的後腦杓,溫熱的唇再湊上來。
陶荇往後退一些避開他的吻:“我是人類,我餓了,需要吃飯,得起床了。”
閑月不悅:“你不用出去買。”
“哦?”
床上人手指一動,那床邊案牘上泛起微光,光散盡,赫然出現一桌子食物。
是陶荇這幾天買過的,一樣不落,擺了滿滿一桌。
“真實的食物,可以吃。”閑月道。
陶荇掃視著這一桌:“好豐盛,有你在,我是不是就餓不死了?”
男人冷哼一聲。
陶荇笑:“如果我拿一百塊錢進來,你是不是也可以無限複製?”
閑月眼眸微閃:“難道你讓我複刻什麽我就會去做嗎,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我只是這麽一說。”陶荇再看桌子,“我這幾天還買了奶茶啊,你怎麽沒複刻?”
閑月:“我不想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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