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荇再看自己穿的衣服,帶著銅錢花紋的雙對襟唐裝,樣式是有點顯老,但料子絕佳,又一喜:“這衣服也不便宜啊。”
080:“宿主,他們的臉色也不好看啊,好像下一秒就要開罵了。”
陶荇看完衣服,看自己坐的紅色木雕寬椅。
系統終於想到了哪裡不對:“大白天的,人家都站著,就你坐著,宿主,這個原主身體不好啊。”
“嗯。”能感覺出,身體是不好,很虛弱,雖然不知原主身份,但身體基本狀況還是知曉的,這具身體雖然打扮老成,可人是年輕的,沒到三十歲,然而這個年齡,已經病弱到沒法長久站立了。
陶荇點著頭,撫摸扶手:“這個椅子也很貴哦,我真的變成有錢人了啊。”
080:“……”
宿主你現在的境遇不妙啊,身體虛弱,面前還有這一堆怒氣衝衝的人……是仇家嗎?
“三叔。”那短袖青年走上前來。
080一怔:“不是仇家,是親戚?”
陶荇抬眼。
那青年趾高氣昂道:“您說要曬太陽,不許我們打擾,既然醒了,太陽也曬夠了吧,我看大家也別折騰,我陶三思明人不說暗話,三叔,這家主之位,您是讓還是不讓?”
陶荇明白了原主身份和處境。
一個生活在現代世界,卻還有著古舊規矩的大家族,原主是叔叔輩,排行第三,繼承了家主之位,但晚輩們不服。
家主之位應該是剛剛繼承的,不然這些晚輩不會現在才開始鬧,那麽這個家族應該發生了一些變故,起碼原主的父母,哥哥或者姐姐都不在了。
變故加上鬧騰,讓本就虛弱的原主身體更吃不消,方才在曬太陽時去世了,於是陶荇穿了過來。
陶荇轉轉眼珠,開玩笑,一個有錢人家的家主哎,他向這青年挑眉:“大侄子,如果我不讓,你要怎麽樣?”
此話引起一陣騷動,這叫陶三思的青年眼一橫:“我看你是病糊塗了吧,什麽大侄子,我是你小侄子,我們念在你是長輩,才來跟你商量,如果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
“三思,住嘴。”這話被一年長者製止,此人著一身舊式長衫,發須微白,“三少爺是你長輩,不許沒大沒小,是老爺臨終前讓三少爺繼承家業的。”
“爺爺憑什麽要把家業給這個病秧子?”接話的是另一個著西裝的青年, “就算按規矩,不也該傳給長子嗎,長子不在了,那就該給長孫我啊,就因為我們的爸死得早,他就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他這事兒做的,連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吧,要不然咱家祖墳能被刨?”
“就是說啊,爺爺要是不偏心,二叔能離家出走這麽多年?總而言之,我們絕不同意三叔繼承家主,這位置就算不給大哥,也必須在我們哥兒三個裡面選。”另一個穿襯衣的青年開口。
“陶二弦你什麽意思,長幼有序,我是長孫,家主當然是我的,什麽叫就算不給大哥?”此話引起西裝青年不滿。
“誰有本事誰當嘍,陶一鳴,我給你面子,喊你一聲哥,不給面子你就什麽也不是。”
“你找打是不是……”
“來啊來啊……”
“喂,你們倆是不是忘了還有我這個老三的存在……”
陶荇眨眨眼,捋清了這幾人關系,這是三個兄弟,都是原主大哥的孩子。
原主也是兄弟三個,大哥死得早,留下三孩子。
二哥聽上去是早年與家裡鬧矛盾,斷聯多年,基本跟這個家沒關系了。
老爺子前不久死了,死之前要把家業留給原主這個唯一的兒子,不給孫子,於是三個孫子來找茬了。
然而此時,這來找茬的三兄弟起了內訌,打成一片。
現場其他人中有他們的家眷,有一些旁系親屬,還有丫鬟管家等,有的上來勸架,有的幫著親近的人對罵,一團亂。
陶荇饒有興致坐在椅子上看熱鬧,正感慨要是有一捧瓜子就好了,那個長衫年長者忽然怒吼了一聲:“像什麽樣子,都給我停下!”
他這一句吼有點分量,眾人停了手。
看樣子這老者在這家族中地位不低。
見這老者怒道:“這些年,陶氏每況愈下,生意越來越差,災禍不斷,你們還有心情爭!”
陶荇蹙眉:啊,生意不行了啊?
老者還在氣頭上,臉都紅了:“另外,祖墳之事早已經解釋過,是雨太大衝開了墳地,你們還在妄加猜測,以後誰再議論此事,就去祠堂罰跪!”
三兄弟垂首不語。
老者繼續:“好,如果老爺遺言你們不聽,那麽,就用第二個辦法,老爺也說過,誰能去陶氏舊宅把牌匾拿出來,就能繼承家主之位,不分長幼,不只是陶氏直系子孫,旁系也可,只要能請出來,就是家主,誰去?”
現場卻不吱聲了。
陶荇左瞄瞄,右瞄瞄,轉頭招呼身邊一個人。
這個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一直在椅子旁邊站著,可能是管家什麽的,方才在三兄弟打架時,他有問過陶荇身體還經不經得住,想來與原主關系不錯。
管家老瞿便俯身:“三少爺,怎麽啦?”
“他們不爭了,是良心發現了對吧?”陶荇套話。
老瞿瞥了那邊一眼,將椅子往後推一推,壓低聲音說:“少爺您仁厚,但不要覺得他們都跟你一樣好心,他們不爭,很明顯是害怕,那閑月庭鬧鬼的事兒誰不知道啊,哪有人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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