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怕我們老板吧,想講和嗎?
反正也打不過,要不帶活的回去,也算是交差了吧。
片刻後,那為首之人遲疑地遞上了手。
陶荇:“……你伸手幹嘛,是這個手腕沒折斷,不舒服是吧?”
黑衣人一驚,連忙收回手,瑟瑟看他。
陶荇狠狠瞪他一眼,看影子還在原地,他又露出笑意,挑挑眉:過來呀。
影子在地上的輪廓裡探出腦袋,歪了歪,緩緩流動。
黑衣人見他態度又緩和了,困惑地摸摸頭,思量片刻,對著他那挑眉的神色,也學著挑了一個眉,露出笑容道:“其實……”
影子到了腳邊,陶荇抬眼,瞥見面前人表情,一腳踏上去,踩住其背,把人按趴下:“你嬉皮笑臉幹嘛?”
黑衣人:“……”
不是,他……有病吧?
陶荇踩住這人,俯身道:“你老板是誰,住在哪兒,找我爸什麽事兒,給我一樣一樣說,不然,這水塘就是你們的歸宿。”
他的神色陡然凜冽,與方才溫和挑眉的姿態截然不同,黑衣人被一把提起向水邊拖,被嚇到了,哆哆嗦嗦:“饒命饒命,我們陳總是為了逼陶森先生簽字讓權。”
在陶荇逼迫下,這人把知道的全盤托出,有的說漏了的,其他人也連忙補上了,七嘴八舌間,陶荇了解了事情始末。
陶森,原主的父親,外號陶三藏,竟然是從小流落在外的豪門親生子。
“我爸竟是豪門真少爺。”陶荇愕然。
人家真少爺回豪門,或虐渣復仇或愛恨纏綿,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才認回去呢?
“陳董臨死前才知道陶森先生的真實身份。”黑衣人說。
臨死?
合著老爺子都已經不在了。
後續,是老爺子臨死前立遺囑,將陳氏集團交給親兒子陶森,但那養子陳啟不幹了,在老爺子死後,逼陶森讓出公司股份,陶森不肯簽字,威逼利誘都沒用,於是陳啟決定綁他兒子逼他答應。
故事不複雜,豪門恩怨爭權奪勢那點事兒,只是上回明明問過陶森,他什麽也沒說,不知是不想讓兒子擔心還是怎樣。
而且這三人今天來可不是綁架,他們明明白白地說了,這條命還是不留的好,他們是來要命的!
他腳一踩,黑衣人又哀嚎一聲:“陳總上回是想把你綁去,可小胡子不是誤以為把你殺了嗎,都以為你死了,陳總就改了主意,你死了,你爸要是也出個意外,這陳氏只能由他來繼承……”
陶荇眼一眯,腳下不由重了幾分。
黑衣人繼續哀嚎:“本來等小胡子把目擊者處理乾淨,再把他拉出來當替罪羊,你這邊就解決了,然後也給你爸製造個意外假象,結果小胡子一直沒信兒,我們一查發現你沒死,匯報回去問陳總是不是繼續綁你,但……陳總說,你沒死也得死,這個計劃不變。”
有些心思一旦動了,就回不去了。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我們只是乾活的,您手下留情,饒了我們吧。”黑衣人們匍匐在地上,苦苦求饒。
陶荇一聲冷笑:“我沒死是我命大,你們下手時可沒留情。”他抬腳將這人踹翻。
他拿出電話報警,世界有法則,這個世界不能取人性命,打死了他要擔責,那麽,交給警方吧。
三人以尋釁挑事兒的理由被帶走,關於小胡子,他們心照不宣沒提,至於那位陳總,三個打手,供不出什麽有打擊力的信息。
陶荇要一起去做筆錄,影子不能離薑粼太遠,那邊界它走不出去,一旦碰上了,就會被召回到薑粼身邊,它隻好留在邊界內等待。
等陶荇回來已是半夜,幽寂鄉野,一抬眼,看前方一團黑影,恢復了站立的形態,見人回來,黑影抬起紅眼睛,歪歪頭。
好似深夜歸家,有人臨窗相待,陶荇一笑,上去牽著它:“走吧。”
走著走著,黑團又走不動了,要融化,而陶荇沒回頭沒看見,他正在說著話:“我得離開一趟。”
那融化一半的影又徐徐升起,恢復原樣。
“我爸有危險。”陶荇道,“我等會兒跟導演請個假就走,你……”他思慮著,“你走不了啊。”
它不能離太遠,總不能把薑粼一起打包帶走。
“你隻好留在這裡,我幾天就回來了。”他道。
系統080有點不放心:“宿主,你不把它放在眼皮子底下,萬一它又吃人怎麽辦?”
“它不會。”陶荇肯定道。
影子雖不分善惡,但至純至真,它承諾過不再吃人了,那就一定不會再吃。
聽說他要走,影子的頭微垂。
陶荇問道:“這幾天你準備幹什麽?”
紅眼睛抬起,黑色之中發出清冽聲音:“回。”
“回?”陶荇微怔,“你要回到薑粼那裡?”
黑影歪歪頭,是的。
薑粼是它的主人,在認識陶荇之前,很多的時間裡它都是在薑粼身邊的,它在那裡,更易隱藏,半晌後,陶荇點頭:“好,等我回來再找你。”
他在酒店花園看到影子從陽台流入薑粼的房間,而後去跟導演請了假,原主家地址身份證上寫著,和他們這拍攝現場是同城,但在不同的區,一個最北一個最南,偏都是交通不便的地兒,他又不太熟,花了幾個小時,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