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淒厲慘叫,陶旺滿頭汗水回頭:“控……控劍之術的變形,你,你還會這個……”
控劍之術能控劍,那麽其變形精進版,當然也能控其他利器,此法難學,陶旺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會,也是引以為傲的技能,不想這人不但會,還會精進版。
“知道就好。”陶荇手指一動,鐵鍬又一次飛起,再重重切下。
慘叫聲不斷,鐵鍬次次避開要害,不要人性命,但那爬行之人已血肉模糊。
周圍人哪敢上去幫他,全都瞪大眼睛看著陶荇。
什麽拿到牌匾是運氣,什麽壓根就沒有封印……家主還需要用解除封印來證明嗎?
那個比大長老厲害很多的陶旺,在家主面前根本不堪一擊,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信念崩塌的三個侄子這會兒又硬氣起來,滿臉振奮:“我就說吧,家主是深藏不露的!”
眾人如夢方醒,齊齊應聲:“對,沒錯。”
“家主!”
“家主我們錯了,不該對您有疑心……”
七嘴八舌的道歉與行禮中,陶荇轉身,走進門檻,撿起布滿傷痕的牌匾,伸手攬住紅衣人,將牌匾給他。
閑月身形晃了一下,口中又是一縷腥甜,在他肩上稍許倚靠,站穩後即與他分開,接過牌匾。
牌匾在他手上,那道道痕跡漸漸模糊消失,沒多久,恢復如新。
隨後,閑月看向外面趴在地上的陶旺,眼中覆上一抹狠意。
他捏緊牌匾,微光緩緩浮動。
片刻後,他手一松,嘴角的血跡抑製不住湧出。
但他勾起嘴角一笑,卻比方才痛快。
他擦拭著血,衣袖一揚,把門關上。
門外眾人好奇抬眼,其實……家主的本領是見識到了,但也確實證明了沒有封印,那麽那讓人失常的幻象,真的是裡面這位弄的?
他……是庇佑大家的神明嗎,如果是,為什麽又害人呢?
剛剛有陶旺堵在門口,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過去了,陶旺的話擾亂大家思緒,每個人都混混沌沌,加之門內光線又暗,裡面人的樣子更是神秘,他們也不敢跑過來看。
但現在,眼看家主走進去,他們的恐懼沒那麽強烈了,何況,陶旺汙蔑家主,他的話也不一定是對的,不是嗎?
於是有人壯著膽子,透過門縫伸頭去看。
從沒見過的奇異,他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明滅光影中,閑月側頭,用衣袖悄然拭去嘴角血跡。
探頭的人怔怔睜大了眼。
其他人看他反應,也簇擁過來。
隨後,他們也睜大了眼。
大紅衣裳,金絲遊走,華貴而雍容,而那張臉,如雲中皎月,霧中牡丹,明豔攏上薄紗,朦朧可見風華。
這不是神明是什麽!
他不是誰是!
一定是神!
什麽幻象害人,他們剛才都看見了,要拆神明的房子,神明才出手的,至於之前死的兩人,還有陶家三個侄子見鬼之事,那不是……不是他們覬覦牌匾麽?
覬覦神明的東西,當然要受罰。
神明還是心善的,他放過了家主呢。
再看看,之後進去的陶小文,沒有覬覦之心,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眾人再也想不了其他,第一反應是磕頭。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就跟著陸陸續續拜下去:“求神明保佑。”
他們太過於震驚與觸動,烏壓壓跪了一大片。
渾身是血的陶旺斜眼瞥那叩拜眾人,暗自嘲笑,一群眼瞎的,什麽都不問就拜,非把邪物當神明。
他的腿沒法動了,痛得冷汗直流,陶荇他是不敢招惹了,劍毀了,牌匾也拿不到,對付那邪物也不可能了。
不過,邪物就是邪物。
他看看這眾人,眼珠一轉,對離自己很近的一人道:“你們要是這麽誠心,怎麽不進去拜呢,在外面,他怎麽感受到?”
進此宅必受幻象影響,不瘋也要被嚇個半死,好,既然你們一群蠢貨要把他當神,那不如送你們進去受死,等你們都發瘋出來,倒要叫所有人看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如果有大規模發瘋事件,說不定有關部門還會出手。
看見奇異,本就激動混亂的人這個時候一煽動就盲從,聽到話的人一想,是啊,應該進去讓神明看看誠心。
他便什麽也不顧的擠進人群,推開大門,往門內一躍而進,跪在廳內地板上。
有一個人往裡進,就有一群人進,轉眼間,變成了廳內烏壓壓跪一片:“求神明保佑……”
閑月還沒來得及上樓,愕然見這一群人闖入。
都已經關門了,這些人還要往裡進。
不識好歹!
進此宅,可就別想正常出去。
他手指一抬。
而微光浮動中,卻無端一頓。
無意識地一頓,仿佛腦海裡有什麽影響他的舉動。
他愣了楞,閉眼思量。
雪白的花團浮現眼前,天橋上的賣花老人拉住他,擁擠的山路上,身邊圍了七嘴八舌一群人,夕陽之下的海邊,幫一家三口拍下一個照片,那小孩送他一束小白花。
小花輕搖,閑月回神,睜開眼,轉眼看看身邊人,陶荇就在眼前,但他此時,什麽話也沒說。
閑月又陷入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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