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別知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你繼續,我就是拍個蚊子。”
林頌羽:“……”
這場景似曾相識。
他死咬唇瓣,極不甘心地威脅:“你就不怕被爸趕出家門?”
要不說林彥海和林頌羽是父子呢,威脅人用的都是同一個話術,趕出家門快成他倆必殺技了,就不能有點新花頭。
天色漸沉,林別知不想陪他在這乾耗著喂蚊子,從兜裡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林頌羽見他突然開始打電話還有些疑惑,結果擴音一開,熟悉又粗獷的彩鈴響徹庭院。
這是爸最愛的鈴聲,他直接給爸打電話了??
幾秒後,電話接通,林彥海的冷笑聲傳出:“鬧出這麽大的事,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林別知沒回話,把手機遞給林頌羽:“不是要趕我出家門?你倆先商量一下。”
林頌羽被他的操作弄迷糊了:“我自己會跟爸……”
“跟我客氣什麽,你要實在不好意思,V我50充話費也行。”
“……那,那我就商量商量?”
然後林頌羽就真的給林別知充了五十塊話費,充完話費立馬轉換情緒,拿著林別知的手機對林彥海罵林別知。
你說他好吧,他在罵人,你說他壞吧,他好歹還給人充了話費。
林別知與徐川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感慨,林別知嘖嘖稱奇:“這種人也是難得一見。”
見過壞的見過蠢的,沒見過又壞又蠢的。
通話中的兩人意料之外地吵得激烈,林頌羽不明白他爸為什麽開始回避將林別知趕出家門的話題,明明最開始是他提出來的,而林彥海只是一味地說還不到時候。
還不到什麽時候,林頌羽不知道,但林別知一清二楚,林彥海還要靠他盜取聞氏的商業機密呢。
一來其他人沒資格去到項目開發部,也就是所謂的二十樓。
二來聞氏項目開發部的所有資料都不允許私自帶出大樓,網上傳輸又有風險,他們如果不想被抓到把柄,只能找一個利益相關,而且好把控的人來交接,這個好把控指的是萬一事情敗露,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
符合兩個條件的也就只有林別知了。
但林頌羽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這次竟然偏向了林別知,他不可置信道:“到底為什麽啊爸,我花五十塊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
那頭的林彥海:“什麽五十塊?”
“我手機的辛苦費,”林別知從他手中抽出手機,“看來你倆沒什麽好聊的了哈,那我來說個結束語,剛才兩位的談話已經被錄音了,如果不想錄音曝光最好還是踏踏實實做人為好,這裡點名提醒林總。如果林總不懂我什麽意思,可以自行回顧上次我發的小視頻。”
林彥海罵了句髒話:“小兔崽子別太得意忘形了,我能讓你被雪藏四年,就能繼續讓你被雪藏一輩子。”
林氏在娛樂產業也有涉足,公司在圈內也有一定話語權,這次要不是有聞景殊,林別知這輩子都別想出現在熒幕上。
“不好意思打斷二位,有些事情可能需要說明一下,”徐川突然開口,“聞總已經為林別知先生所在的CA娛樂注資,成為了CA娛樂的最大股東,聞總自然是全力支持林別知先生的事業,所以從現實層面來講,林總的想法不太現實。”
一句話說沉默了三個人,林彥海和林頌羽純純是被堵的,林別知則是震驚到無以複加,眼珠子瞪得溜圓。
關系戶竟是他自己。
徐川誤以為他不高興了,解釋道:“聞總的意思是讓您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沒有要給您走後門的意思。”
林別知怔怔點頭,試圖平複仿佛飄在空中的心情,卻發現平複不了一點,有人撐腰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電話不知何時被掐斷,林頌羽見狀不對灰溜溜地逃了。徐川任務完成,看了眼手機道:“聞總說他會交代門衛別再放人進來,請林先生放心。”
最近聞景殊是不是好得有點過頭了?
不對,應該說聞景殊對他好像一直都不壞,在他對聞景殊避如蛇蠍的時候,聞景殊竟然還幫了他這麽多,這讓他不太多的良心難得痛了一下。
回到家,王叔關心了幾句,林別知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洗漱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躺床上打遊戲,而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打發時間,時不時望向門口,直至聞景殊回來。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客廳的燈全都關了,林別知抱腿坐在沙發上刷視頻,聽到動靜後立馬抬起頭,伸長了脖子張望。
“你回來了。”
“還沒睡?”聞景殊沒想到他還沒睡覺,上樓的腳步調轉,朝著客廳走去。
林別知眨眨眼:“你不懂我們年輕人,年輕人的夜生活剛開始。”
“我們只差了兩歲,”聞景殊在他面前站定,漆黑的瞳孔在夜色下更加朦朧深邃,“你有事要跟我說?”
青年盤腿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他,側臉如月色般皎潔,眸中點綴星光,一副等待許久的模樣。
“謝謝。”等這麽久,林別知只是想對他說聲謝謝,不管面前這人以後會有多可惡,但至少現在,他是真的很想感謝他。
聞景殊垂眸與他對視,“如果是因為視頻,那沒必要,只是還原真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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